不过几日便传出陆家小公子,当今皇后的侄女婿从衙门回府的路上被人用麻袋套起来狠狠打了一顿,陆夫人为了给陆小公子治伤几乎将全京城最好的大夫给请了来。
赵芸娘看过丈夫的伤便连夜坐轿回娘家将赵钰教训了一顿,赵钰被打的不敢还手,只好逃到长孙昭府上避难。
彼时,霍容玥正在房中修剪指甲,长孙昭在一旁看书,听闻下人来报赵钰来访便不得不去前院招待。
赵钰只是不解:“我是她亲弟弟,我帮她出气她居然还不领情,为了那个男人打我,我真是白操心了!”京城人人皆知小护国公赵钰武功不行,被姐姐打也不敢还手,打的惨了居然只能从自己府中逃出来。
“昭表哥,你说这是为什么?这就是人家常说的女生外向?”赵钰委屈的想哭,拿起酒杯便往嘴中灌。
长孙昭无奈道:“我只有一个姐姐也不亲近,不明白你的处境。”
“不明白我的处境便陪我喝酒!”赵钰悲伤的发现他喝掉一壶,长孙昭才堪堪饮下一杯,当下便夺过他的杯子又给满上。
“你嫂子有身孕,我不想喝酒熏着她。”长孙昭状似不在意的解释,新满上的酒也只微微沾唇,必不会喝下。
已然醉醺醺的赵钰没忘恭喜他:“哥,恭喜你啊,当年若是让我姐嫁给你,我都该觉得对不住你了。”
赵芸娘那样泼辣,昭表哥话少又冷冰冰的,合该找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才能陪着他。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下一刻赵钰便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小护国公的酒量和他的武功一样差。
长孙昭叹气,吩咐陆勇将赵钰送到客房休息,他拍拍身上的味道仍是去演武场转了两圈才回卧房。
霍容玥早就知道赵钰来的缘由,也就没多问,拉着长孙昭又选了几个孩子衣裳的花样子,她孩儿出生恰好赶在冬日,外头的包被、襁褓都要好看的花色才行。
“再过些日子你的衣裳都不能穿了,吩咐针线房给你做些衣裳,库房里还有娘娘以往赏下来的料子,你都拿出来做了衣裳,留着做甚……”长孙昭最先想到是妻子的衣裳,霍容玥现在穿的衣裳都是按着之前的尺寸做的,必不适合孕时穿,他不舍得委屈妻子。
霍容玥去库房看过,里头确实有许多不常见的料子,极是轻便透气,留着明年给孩儿做衣裳穿刚好。
她不在意的应声,长孙昭看她皱眉思索便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将话题岔到赵芸娘与陆非远的事上,只当说来给她解闷。
霍容玥听过莫名想笑,陆非远与陆夫人遇到赵大姑娘这样的人物才真是遇上对手了,人家娘家得力且赵大姑娘又豁的出去,陆家只要不敢得罪赵家,那赵大姑娘便能牢牢捏着陆非远,那日后的斗法她坚信赵大姑娘会大获全胜。
“怎么,乐什么呢?”长孙昭难得见她笑的跟个小狐狸似的,仿佛见到什么好玩的。
霍容玥调整姿势重新在他怀里躺好,才笑道:“我就是觉得赵大姑娘做的大快人心,只是最后落骂的还是赵大姑娘罢。”
长孙昭倒对这个不在意:“赵大姑娘有皇后娘娘撑腰,有什么好怕的?”
霍容玥沉默不语,这世道最后吃亏的还是姑娘,不过前世没人同情那时候的她,她又何必替别人杞人忧天?
一时沉默,长孙昭忽然问起霍家,如今霍容玥的身孕已经确定,只是仍旧没有通知霍家,虽然婚后与霍家关系也算是和谐,可妻子与岳母之间总少了几分母女间的亲密,相比之下岳母与姨姐才像是亲母女。
“明日我沐休,要不将母亲请来与你说说话吧?”私心而言长孙昭不是特别愿意让霍容玥去娘家,但妻子有孕不告知岳家总归不合礼数。
霍容玥沉默半晌:“咱们明日去霍府行不?”父亲寿辰之后离祖母仙逝的日子就没多少了,霍容玥仍是想让祖母去世之前知晓她有孕,免得再为她担心。
长孙昭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末了忍不住问:“你与岳母好似不大亲近,若你更喜欢宋府咱们也可以去宋府看一看。”
霍容玥没有回答,长孙昭也没逼问她,虽然心中有隐隐的失落。
“明日去霍府,咱们睡吧。”长孙昭终究不舍得霍容玥为难,也为方才的问话画上终点。
而霍容玥想的却是该如何跟长孙昭说霍府和宋府她都不喜欢,这样坦然说出来会不会让他以为她是个忘恩负义、不孝的小人?
可长孙昭的体贴又让她感动,睡前仍是和往常一样靠在他怀中,没有丝毫的疏离,这也是长孙昭乐意看到的。
既然要去岳家拜访,少不得备上薄礼,夏日已到,霍容玥便做主将陪嫁庄子出产的新鲜瓜果带到霍府给霍老太太吃,路过蔡记糕点又带了老太太爱吃的糕点。
长孙昭纵容的没有给岳父母准备礼物,家世由妻子做主,她说怎样便怎样。
到了霍府,出乎意料的霍容薇也在,她小腹已然隆起,娇滴滴的坐在椅子上让丫环扇风,见到霍容玥回来还道:“妹妹怎知姐姐想吃蔡记的糕点,大老远带来真是辛苦妹妹啦。”
她让丫环来拿,霍容玥淡淡道:“祖母喜欢蔡记的糕点,我买来带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