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满面惭愧,恭敬道:“都是张敬的过错,使得守备大人不得不带病前来。张敬实在是有愧于大人的栽培。”
刘大人又开始“插针”:“哎呦,原来犯人没跑呢,张县令就给守备大人去了信,这么着急把守备大人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县令您不想把犯人交给知州大人呢!”
李知州小眼睛眯了眯,眼光几不可察,但却更令人不安。
张县令正色道:“刘大人多心了,知州的人是京里来帮忙处理案子的,知州大人是张敬入仕以来的学习楷模,此次得以相聚,恭敬还来不及,怎会有不敬之心。再者,下官那封书信是日常地向守备大人汇报工作,是下官的本职,也是守备大人长期耳提面命教导下养成的勤政作风。守备大人的一番苦心,张敬诚不敢忘!”
张县令的一番话说的周全圆滑,把各方的体面都顾及到位,塞得刘大人找不出毛病。
李知州也知道刘大人的德行,已经惯性地把他的话往反方向想。于是,很快又笑呵呵道:“刘大人还是那般关心案件,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大人你不想在市舶司待了呢!是不是想转来刑部查案呢?”
吕守备什么都没说,只低头又喝了口茶。
刘大人忙得打哈哈:“哪里!哪里!下官只是关心几位大人,再者我与张县令同在这莲花县为官,相互照拂关心,本是应该!何足挂齿!何足挂齿!有些事情,张县令没想到的,下官想到了,怎能眼睁睁不提醒?哎呀!都是小事!都是小事!张县令就不要感谢我啦~你说是不是张县令?”
遇见此等厚颜无耻之人,还能怎么样呢?
张县令淡笑端起手中茶盏隔空敬了刘大人一下。“刘大人,有您,是下官的福气。”
李知州哈哈笑道:“不过,适才张大人说的也确实不错,昨夜追捕路上确实复杂凶险。本官的护卫,也不会说假话,只不过有那么个别的护卫不是那么的听话,或许,改日本官要向刘大人请教驭下之道了,也许本官的护卫,用了刘大人的方法反倒能变得听话起来。”
刘大人脸上僵了一下,心里突突了一下。
“既如此,当务之急,咳咳~”守备大人刚说了两个字,急忙用帕子掩住嘴咳起来,“咳咳,
张县令,此事虽发生在我江城,还少不了向知州大人多多请教,从中协助,我们一同努力把此案了结。”
张县令点头称是。
李知州捻着虾须微笑道:“守备大人真是客气了。本官从京城里就常听说吕大人勤政爱民,着实令人敬服啊!本官奉命来此,自然要等到此案完结了才能回京,不然那便不好交待呀!呵呵!”
萧暮云见几位大人扯完官腔,马上望向张县令道:“大人,当下李胡一的尸体还在县衙门外,若不及时搬进来,恐怕引起更大骚乱。”
张县令点头:“那事不宜迟,就赶快把尸体抬进”
萧暮云迟疑了下:“嗯,可是乡亲们太过激动,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捕快们已经支持不住。”说着,望向李知州,“还要感谢知州大人的护卫已经热心地过来帮忙了。”
李知州笑眯着眼睛,“呵呵!本官特选的护卫,能力嘛,个个不俗。能帮助张县令处理难事,亦是他们的本分。”
刘大人笑了笑,没说话,却发现萧暮云朝他看过来,“属下烦请刘大人的护卫也过来帮下忙。”
张县令感慨道:“暮云,你且过去,不要担心,这个请求,刘大人一定会答应咱们的!刘大人总是这么大度地帮助下官,可又不要下官的感谢!张敬真是感动!感动呀!”
这一记“回旋镖”来得太快!
刘大人脸上抽抽着,“额,额,那是当然!当然!本官这热心肠!张县令你放心!”
萧暮云告退,刚从会客室出来,就被张挺一把拉住,“头儿!您可快过去瞧瞧吧!咱衙门前,现在那局面那叫一个乱套啊!”
萧暮云随张挺往前赶,这才注意到,张挺那捕快服的半个袖子都不知道被谁扯下来了,这狼狈样子,可见前面得乱成啥样?
果然,二人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人声鼎沸,各种嘈杂声都有。
那些吵嚷声中,大部分都在为李胡一的死感到罪有应得,还有人为张县令抱屈,现在又来了一批人,好像是渔帮的,还有各个塘口的人。
“我们不管别的,就是石家三小姐!她一个小姑娘能那么大能耐把个死刑犯给弄走,你们衙门是怎么办案的?!”
“他们怎么办案?平日里石三小姐都帮着你们查案跑断了腿!啊!现在倒是好,查案查到了石三小姐头上了!”
“就是!就是!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萧暮云眉头不禁一皱,他心里明白,依石水凤的脾气,这事还真可能是她主谋,而鸦十三是她恰巧叫来的帮凶。
这时,不知又从哪里涌来一大批的村民,有些面孔甚至是极其陌生的。
“还石三小姐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