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至安嫔的寝宫,太医已在里头候着了。
安嫔忽然再次见红,启阳宫上下都慌了神,我同皇上进去时,安嫔脸色发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这是怎的了?”我转头朝左绫问道。
左绫守在一侧,满面担忧,“娘娘晨起时便觉的有些不适,这午膳后就起了高烧,方才还见红了。”
我走上前,太医蹲在床前,给安嫔把脉,我伸手探了探安嫔的前额。
“这,怎么烧的这般厉害,晨起不适怎没叫太医?”我看向左绫,微微有些怒意。
皇上也看向左绫,左绫神色为难,慌忙跪地解释,“皇上息怒,风少使息怒,娘娘晨起不适,奴婢便说要请太医来瞧瞧,是娘娘不肯,她说只是微微有些发晕,许是没睡好,待午后太医来请平安脉就好了,不必再多麻烦这一趟。”
“罢了罢了,太医,安嫔娘娘如何?”我瞧这左绫一向忠心,便也没有多苛责她。
“回主子的话,安嫔娘娘感染风寒,起了高烧,这才导致见红,有小产迹象,安嫔娘娘的胎一向孱弱,先前已有小产迹象,好不容易才保下胎儿,得小心养着才是。”太医低头回话,写下方子递给左绫。
皇上微微蹙眉,语气冷冽,“不论如何都要保下安嫔的胎,还要确保安嫔的身体。”
“是,微臣一定尽力。”太医的额上冒了一丝冷汗。
我瞧太医这般紧张,安嫔的身子当真是有些虚弱。
“太医,安嫔身子孱弱,先养好安嫔的身子要紧,安嫔身体康健,皇嗣才能康健,需要什么好的药材,尽管开口。”我抓着安嫔的手,吩咐左绫去备条凉毛巾,给安嫔降烧。
“这……倒确实是有法子,安嫔娘娘若能食下雪蚕,必能稳固胎像,对安嫔娘娘的身体也是大有益处。”太医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雪蚕这般金贵,他也不好轻易开口。
我倒是忘了,还有雪蚕。
“秋杉,去把本宫宫里的雪蚕粉拿来。”我抬抬手,让秋杉快去,“太医,本宫手里还有些雪蚕粉末,但先前已经用了一些,不知够不够?”
“回主子的话,只要些许入汤羹里给安嫔娘娘服下即可。”太医等候在一侧,待秋杉取来时,倒出了一半,小心翼翼的放在碗里。
我将还剩下的一点点藏好,左绫拿着碗里的雪蚕末,千恩万谢的拿下去蹲汤了。
太医守在屋外,等安嫔退烧才可离开,我接过左绫拿来的凉帕子,放在安嫔的额上,她还昏睡着。
皇上坐在床边,颇有深意的看着我,“你与安嫔,当真是姐妹情深,这雪蚕这般宝贵,你想都不想便给了安嫔。”
“臣妾给的不只是安嫔,还有皇上的小皇子。”我淡声说道,瞧了眼脸色甚白的安嫔。
我自小便是一个人,哥哥们虽待我甚好,疼我,宠我,可毕竟男女授受不清,我同他们也要保持着距离。
闺阁里的十几年,我从不知道什么是姐妹,什么是好友,直到入宫后结识了安嫔。
她性子直率,待人真诚,是我在宫中最信任之人。
在这后宫,我都数不清我有几张面具,说过多少谎,但在安嫔面前,我从未骗过她。
何况是身外之物。ωWW。
“皇上,白丞相在偏殿等您,说有要事要商议。”李年匆匆走进来回禀,皇上看了一眼安嫔,又看向我。
“皇上安心去吧,娘娘这里有臣妾。”我站起身,替皇上收整了一下衣衫,送皇上出启阳宫。
皇上走后,我盯着小厨房炖好雪梨汤,到里屋时,安嫔还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