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栾他们见他一夜未归,寻过来了。
李翊收起桌上的帕子和信笺,对了得大师感激道:“多谢大师点化,也多谢大师解惑。”
了得大师点点头,缓缓闭上了眸子……
李翊打开禅门,站在晨曦下,呼吸着山野间的清新空气,不免又想起陆晚被困在棺柩里的情形来。
胸口剧烈痛着,李翊脸色发白,伸手撑住木柱才站稳身子。
“殿下,你怎么了?”
长栾一眼看出他形容憔悴不堪,不止眼底猩红,脸上似乎还带着泪痕。
这一发觉,却是让长栾惊愕不已。
他跟在李翊身边多年,跟着他出生入死,却从未见过他这等模样。
甚至当年殿下背着邓将军从敌营里杀出来,都不曾这般颓败不堪过。
今日这是怎么了?
许久,李翊道:“回京!”
长栾再次惊住,殿下不是要去云州接姑娘么,怎么突然又要回去了?
可他不敢多问,连忙召集人马,调转车头,返回京城去……
夏日的风,吹起车帘灌进车厢里,吹在李翊身上,还带热气。
可李翊却周身冰凉。
他回眸看向来时的路,眸底难掩伤痛。
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他又岂敢奢求陆晚原谅他?
所以,他无颜去见她,更无颜开口求得她的原谅……
回京后不久,李翊大病了一场。
和上次突然高烧病倒不同,李翊这一次的病来得凶猛,断根也慢,一直咳嗽不断,外加夜里失眠,还时常伴有心绞痛。
太医院的太医诊来诊去,得出的结论是太子心绪郁结,神思不宁,仍是心病……
晋帝担心他是这担时间操劳太过,就勒令他好好休息。
可李翊不等病好,已命三司整理了大长公主和陆国公所有的案卷,要亲自审理两人的案子。
此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怔住了。
先前,大家都知道,太子因顾念着陆家二姑娘,一直在皇上面前力保镇国公府。
所以乃至叛乱一案过去半年之久,其他涉案大员都已判刑,惟独大长公主与镇国公府一直相安无事。
而今,太子殿下却突然翻脸,要开宗卷,并亲审大长公主的案子,岂不令人奇怪?
就在大家以为消息不实时,大理寺的官差到镇国公府拿人了。
大长公主拄着虎头杖站在上院的台阶上,看着满院的官差,虽然双手止不住的发抖,但她的声音还是镇定如常。
“本宫仍大晋嫡长公主,皇上都要尊称本宫一声姑母,还有太子殿下为本宫做保,你们是奉谁之命来这里放肆?”
“是奉孤的命令。”
人群散开,李翊冷着脸踱步出来,眸光冰冷的看向大长公主,像看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