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如果他坚持不愿投诚,大可在居昊扳倒太子以后跟居云岫宣战。
屋里再次沉默,居云岫静静等候着赵霁的回复,少顷后,赵霁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那一位的主意?”
“那一位?”居云岫眉微颦,想到他所指,眸光变幻。
赵霁点破道:“武安侯,是居松关吧。”
居云岫抿唇不语。
赵霁便知自己猜对,当年战长林送回来的那一批尸首,只有居松关那一具是面目全非的。
“所以要居昊做刀,究竟是你的主意,还是居松关的主意?”
赵霁执着于这一点,居云岫沉吟片刻后,回答:“我的主意。”
“居松关有近五十万叛军在手,想要报仇,向洛阳发兵便是,为何要你孤身犯险,煞费苦心布这场局?”
居云岫不答反问:“相爷会让这五十万将士进入洛阳吗?”
赵霁咽住。
答案当然是否。
非但是否,他还会不惜一切代价歼灭叛军,夺回朝廷在此以前丢失的城池,到那时,叛军跟朝廷之间必然会有一场恶战。
“相爷是胸怀天下之人,应该能明白家兄的用意。”
居云岫的这句话堵住了赵霁后面所有的疑惑、质问,他总不能反驳,他心里并没有天下人。
“三殿下一案没那么容易糊弄,你布的局虽然精巧,可有一个人太显眼,只要顺着他往下查,真相迟早有一日会浮出水面的。”
居云岫蹙眉,这个人指的是战长林。
“王琰在查他?”
赵霁不否认,居云岫便知道是了。
朝堂上的动向,到底还是他更清楚。
战长林拦亲那日,正是居胤暴毙于赵府那日,从时间上来说,他是有作案嫌疑的,况且晋王对雪岭一案一直耿耿于怀,如果王琰在这时候提名战长林,晋王必定会派人彻查。
居云岫目光渐沉,良久道:“那就劳烦相爷遮掩一下了。”
赵霁失笑,冷然道:“我不可能为他做任何事。”
居云岫正色道:“这不是为他做事,是为我们做事。杀害居胤的凶手只能是王琰,唯有如此,相爷才有理由说服居昊弑杀太子。”
赵霁正想反驳,居云岫道:“心月因为孩子被夺走,情况一直不稳定,相爷如果心疼,事成以后,到长安去见她一面吧。”
赵霁眼底寒芒掠过,居云岫这句话,是在诱惑,更是在威胁。
“什么叫不稳定?”赵霁语气不善。
居云岫模棱两可,道:“骨肉分离,身心俱伤。”
赵霁脸庞被阴翳覆盖,眼底冷森森的,令人难以迫视。
居云岫不再多言,道:“时辰不早,相爷舟车劳顿,想必也乏了,明日还有要事要忙,我就不多留了。”
赵霁眼神沉沉,到底没有再流露自己对心月的关怀,转身后,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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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跟进书斋,想到刚才在主屋里的所见所闻,提醒道:“郡主心思深沉,大人可要验一验孩子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