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陶楂的脑海里都回荡着林寐早上的那一句话。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那他想要的特别多,林寐怎么给得起——
嘁。
假的。
“暖气太足了吧,陶楂你脸红得真是没办法了。”宁鑫碰了碰陶楂的脸,一碰到,立刻夸张地把手按在胸口,“啊~好烫。”
陶楂用围巾包住自己的脸,“你太夸张了。”
他说完,发着试卷的陈向阳从前排慢慢过来,走到陶楂和宁鑫桌边,“今天的作业,收好咯。”
“陶楂,你脸怎么这么红?过敏啊?”陈向阳也凑近了说。
“不是不是不是。”陶楂连连否定,在陈向阳打量的眼神下,陶楂抓起课桌上的试卷胡乱塞进书包里,“我回家了,拜拜。”
“哎,不是,生气啦?”陈向阳看着陶楂小跑出去的背影,一头雾水。
离开了暖烘烘的教室,陶楂感觉好了很多。
操场上很多高一高二的学生在往校门外走,陶楂夹在里面并不显眼,他走了一段路,偷偷回头看向高三所在的那一栋教学楼——雪加上已经快天黑了,白蒙蒙又昏沉沉,教室明亮温暖的光融成一整片,无法辨认哪个教室是哪个班。
林寐特别讨厌,他写那么一封情书,他是抒发了感情,陶楂却受到了烦扰。
陶楂一边低头往前走,一边忍不住想,其实他有点开心的。被林寐喜欢,有点开心。
开心过后,陶楂又对这样的心情感觉到了恐惧。
他应该厌恶林寐才对。
真烦啊。
陶楂踢了一脚不知道是谁垒在地面的雪堆。
脚下一滑,人就朝前栽去——往前扑去的那一刻,陶楂想,天道好轮回,只是报应未免也来得太快了点。
一道高大的影子从旁冲过来,差点没刹住车。
孟自在接住陶楂,勾起自以为帅气的一笑,“怎么样?够及时雨吧?”
陶楂浑身发毛,立马从孟自在怀里挣脱,退后两米,“谢谢。”被孟自在帮助了,陶楂宁愿摔倒。
“不是,陶楂,你怎么……”孟自在被陶楂的躲闪伤透了心,“你怎么总是给脸不要脸呢?”
他本来就是个自负的性格,在家被宠着,在学校被捧着,换位思考是他一时兴起的把戏,更只是他达成目的的一种途径。
陶楂已经拒绝了他无数次,最近更是显露出了敌意。
孟自在也觉得不爽,越想越不爽。
可给脸不要脸这种话,说出口后,孟自在也认为太伤人了些,但又觉得陶楂值得。
不管怎么样,他讨好这祖宗也讨好了快两年。孟自在认为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在讨好陶楂。
陶楂脑子里“嗡”的一声,他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听过重话,“不如谁谁”“一般般吧”…类似这样的,还算在陶楂接受范围内。
直接被当面人身攻击,陶楂本来被情书熏染得粉红的脸霎那间变得雪白。
“你才不要脸,恶心死了,谁要你给我脸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不想跟你做朋友,你后面一直欺负我,你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吗?垃圾,呸!()”陶楂双手揣在兜里紧捏成拳头,他压着声音,看似冷静地全力输出,后槽牙都咬得发酸。
陶楂脑海中忽然出现鹦鹉巷那些尖酸刻薄骂人的脏话,他照搬过来,一股脑砸向孟自在,你不会觉得有两个臭钱就能对人呼来喝去了吧,像你这种家伙,死后下地狱,滚刀山油锅,生的儿子还≈hellip;≈hellip;还没没那什么。3()3[()”
陶楂只想攻击回去,他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他语气尖锐,只是为了维护自己摇摇欲坠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