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绽这一声太好了把吴夔都说愣了。
“走!看看去!”余绽兴奋地直搓手,“啊对,锤子,去把希头儿也叫上,跟他说,让他横点儿!”
吴夔的眉梢挑了起来。
几个人匆忙赶到县衙时,果然见一个面目清秀、身材干瘦的青年被五花大绑成了个粽子,扔在地上。
吴夔的一儿一女则各自拿着一根烧火棍子站在一边,四只小眼睛瞪得溜圆,看守那人。
“余姐姐余姐姐!”一看余绽回来,二小争先恐后跑了过去,拉着她的袖子仰起头看她:“我们听阿镝姐姐的话,看着这个坏哥哥,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吴夔的小儿子吴铮甚至还揉了揉眼睛,小声抱怨了一句:“我眼睛都酸得流眼泪了……”
瞬间又高高挺起小胸脯,“我也没眨眼!”
余绽浅浅含笑,抚一抚二小的头:“你们做得很好。辛苦了。谢谢你们。”
两个小家伙得意地道着“不用谢”,刚要炫耀,一回头看见父亲板着的黑脸,吓得一溜烟儿又都跑回后堂去寻曹氏了。
“你就是那个想要劫富济贫的人吧?”
余绽打量着地上被捆得姿态奇特的青年,唇角似笑非笑地弯了起来。
“呵呵!阿镝姑娘好手艺!这个捆法,我看着眼熟,好似是死猪扣吧?”
穆瑞揣着手也来凑热闹。
祖希抱肘,狞笑一声,死死地看着满脸不服气的青年:“既是死猪扣,不如就直接把这头猪弄死得了。
“县里粮食正不够吃,我看把这小子剁吧剁吧熬了汤,悄悄地给那些病患喝了,还能补补!”
那青年身子不由自主一抖。
“你这贼人,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吴夔依旧板着脸,却总算是第一个问了正常问题的人。
青年有些悻悻地看了余绽主仆一眼,不知道嘀咕了一声什么,但还是不情愿地开口道:
“寇连,京城人。”
京城人?
余绽好奇地打量着他。
“京城遍地都是金子,凡有手有脚的都能挣着钱——你这贼,是不是在京城犯了案子,才逃到了这里?”
穆瑞大惊小怪地嚷嚷,又一转眼珠儿,啧啧摇头:“然而海捕文书我可都记着呢,没一个叫寇连的……”
忽地猛一拍手,哈哈地笑:“我知道了!你这种偷鸡摸狗的,自然上不了海捕文书!不过是你自己拿自己的案子太当回事儿,所以才逃到了咱们魏县!”
这话可就真是够损了。
一群人非常配合地露出了鄙夷的冷笑。
甚至连阿镝都跟着啧啧摇头。
寇连的脸上涨得通红,却咬紧牙关一字不。
倒是硬气。
“你为什么要来偷我的箱子?”余绽歪头看着他,就跟真的不明白是为什么一样。
“你家车队的轱辘痕迹极深,显见得是颇有家底。虽然留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却又给你配了机灵的小厮和身怀武功的丫头,可见你在家里十分重要。
“你们主仆一共三个人,却带着这样多的行李。仆人能有多少东西?那里头必定有许许多多的宝贝!
“这方圆上百里,不仅仅是魏县一地,还有往西北的卞县,往东南的尤县,都遭了灾。百姓们嗷嗷待哺,县衙里却没有多少粮食。
“富户们一毛不拔,官府不敢冒激起民变的风险,所以只有跟他们买粮。
“你这女子虽然心思凉薄,却说得没错。你的本来就是你的,强要你都拿出来,那是强盗。哪怕是官府,也不该做这样强盗。
“可我本来就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