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我不想伤了凡人,你与我来天上较量,赢了便让你参与。”
敖烈说完便飞入云里。
猪刚鬣没什么头脑,当即起了较量之心,喊两句:“较量便较量!俺老猪没怕过!”
猪刚鬣于是跟着他,往云上飞去。
可就在他要飞入黑云云团里时,一只带着黄毛的巨掌从黑云中徒然伸出。猪刚鬣意识到中计时,已经被金刚巨掌紧紧抓握于掌心之中,动弹不得。
猪刚鬣:“你个遭瘟的弼马温!怎使这般大法力困住俺老猪!”
孙悟空:“呆子,师父为了你好!叫我莫打杀你命,不然一棒子下去,你又得投胎!”
黑云依稀散去,凡人看着天空中那只巨猿金刚,无论是起义军还是王军,都被吓得没了继续砍人的力气。
只见巨猿脚踏黑云,双目如日盘一般大,张开血盆大口,似乎就能吞下整座王城。而孙悟空这才仅是将法天象地的神通,使了不到一成!
起义军和王军都分不清,这天上的巨猿是敌是友。
巨猿忽然捶胸两下,孙悟空原本的意思是:“敖烈,我们走。”
但听在凡人耳中,就是震耳欲聋的咆哮怒声。
“妖怪啊!快跑!”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声。
两军士兵早已腿软,这第一声便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两军士兵们立马被吓破胆,把最后的力气用来逃生,生怕自己落在了后头,被巨猿一脚踩成烂泥。
在孙悟空与敖烈看来,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黑点人影,如蝼蚁一般被揭开了蚁窝,四散逃窜而去。
即使巨猿与白龙不作停留,就已驾云而去,地上的两方士兵也早已没了继续厮杀的意志,非勇即怯,他们只顾着朝东南西北、四面八方,全数逃窜,只为保全自身性命。
徒留已在战争中没命的几万亡魂,一并躺尸在血流成河的黄沙战场之上,携手看人生中最后一次夕阳陨坠。
夕阳西下,太高府,浮屠山东北分府,擒王殿内。
香兰和高无目只盼望着,唐三藏的两个徒弟去的越久越好,这样一来,猪刚鬣参战的机会就越大。
白鹿七与唐三藏正在争论,佛家应不应该参与凡间战争。
白鹿七:“大法师,战争践踏生命,我知道佛祖有绝世法力,可以阻止凡间所有的战争,但他为什么不呢?”
唐三藏:“白施主,即使佛祖有绝世法力,也无法阻止凡间的任何一场战争,只因无法消灭战争源头——它来源于人心,有的为私牟利,有的迫不得已,有的无缘无故,而仅仅是各种形式上的表现。”
白鹿七:“哦?我记得我老师跟我说,释迦摩尼有三千金身,无上法力,只要他愿意,这世界上的凡人,就是每天发动三千场战争,他都可以亲自去阻止啊——对付凡人,你们佛祖岂不是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全部跪下?”
唐三藏:“非也,非也,佛祖可以让人愿意跪地膜拜,并非因为三千金身,也非无上法力,而是佛祖可以救赎他们的心。”
白鹿七:“救赎什么?”
唐三藏:“心。佛祖可以引领众生,度过人世间的苦难,消去自我的罪恶,拯救他们于凡尘苦海之间,带领他们前往解脱之极乐世界,这才是佛祖获得众生膜拜的原因。”
白鹿七:“哎……我还是不懂,你别扯远了,我讲战争,你也说了佛祖要救人于苦难,即使没有这场战争,这里的人们还是生活在苦难之中——香兰姐,高老爷,你们说……乌斯藏国百姓,不堪赋税劳役,民变反抗,是不是真的?”
香兰:“小女子愿以对天发誓,此事千真万确。”
高无目:“老夫愿以自身性命担保,此事属实!我们这高老庄,早就脱离乌斯藏国管辖,不认王室发行的钱币,就是因为他们对我们剥削太重!这简直就是生吞活剥啊!以往归属他们管的时候,一年到头自己耕种、自己收到手里的粮食,半数要上缴,不足量的人家,还要把家里男丁送去当劳力!近些年来,赋税徭役只重不轻,我们这才敢起兵反抗!两位若是不信,往北走三百里,过了王城再走四百里,有一座空城,那城原名大乐乎,如今那里的六万百姓,全部出逃外国,没有一家留下!若是留下的话,只能被昏君奴役至死!而且起义军里的士兵,多数出于那城!”
白鹿七:“大法师,喏,这苦难够苦吗?你们佛祖不救?”
唐三藏:“乌斯藏国信奉他教,我佛救它不得。阿弥陀佛……”
白鹿七:“原来是宗教原因啊?”
唐三藏:“白施主若是愿意匡扶正道,兼济苍生,拿了那昏君来问罪,有何不可?”
白鹿七:“大法师你太高看我了,我没那胆识啊!吴大仙教我不要参与凡人之事,他们利欲熏心,只会连累我。其实我可以杀人,但我不杀,这是原则,我也可以把凡人的国王、皇帝什么的推下台去,自己来当,只是……暴力可以登上王座,却未必能治理山河,我一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功夫啊?我占山为王,管不到三百口小妖小鬼,就已经筋疲力竭了……”
唐三藏:“白施主所言甚是,自古江山易取,而社稷难守。秦皇汉武,一世功名,千秋传颂,还不是为别家打天下……”
此时,红纹海螺传来前线战报。
高才:“报——主公!主公!天降巨猿,我等军心溃散,败、败走了,铁羌阵亡……”
高无目:“什么!还有多少兵力?!猪刚鬣呢?!”
高才:“猪刚鬣被巨猿抓走了,北门战场估计还剩……剩一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