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里提起余家,如今都在意味深长地交换着眼神。
余笙去请假。
萧敢亲自找了军器所的官长过去,吩咐:“我知道新箭制作已经接近尾声。
“余笙那边,不是说他媳妇顽疾良久?想必家中已经有了安排。让他把丧事办完,就回来当差吧。什么孝不孝的,咱们人手少,你多安抚两句,赏点儿东西,就得了。”
不是说余家小二房的那个神医徒弟女儿救了萧家小公子之后,使君便对余家十分另眼相待么?
怎么这话听着,不大像是很乐意给余大脸面啊……
众人一边琢磨着这些话,一边开始纠结到底给余家送什么样的礼品过去。
转过天来,萧家的二十二郎和小公子亲自去了余家致祭。不仅萧二十二郎单独见了余简道恼,小公子甚至还拉着余缜的手哭得十分伤心,还当众说出,他还记得白氏待他如何温柔如何亲切。
晕头转向的众人只得又都加了厚礼送去,并致以深切的慰问。
这些余绽都没放在眼里。
她如今是未嫁女,母丧必守三年。
她在打点行装。
“小娘子,我们真的去给先二娘子守坟么?三年?结庐而居?”阿镝认真地算计着到底该带多少东西走。
余绽嗯了一声,随口道:“我才知道家里的祖籍竟然就在东宁关。既然如此,那怎么可能不去守着?”
她也正好要去东宁关往嘉宁关的那条山路上,给她师父夜平,立一个衣冠冢。
这个孝,她自然要守。
“听说六小娘子也闹着要去……”阿镝偷眼看看余绽。
“她敢去我就打死她。”余绽面无表情。
春天将至,余奢表示停灵的日子不宜过长。
二十一天之后,余笙带着余络、余绾,余简带着余缜、余绽,扶棺去了东宁关。
萧寒和萧韵前去送行。
余笙带着热络,余简带着疏离,跟萧寒还礼,告辞。
“四小娘子,你守制有一年便好。东宁关那边靠近北狄和西齐,不太平。你孤身一人,不要呆太久。”
萧韵看着她,依依不舍。
余绽懒得搭理他:“再说吧。”
萧寒也过来长揖行礼:“令堂在天有灵,必不愿四小娘子这样孤凄。只是四小娘子心志坚定,令尊不忍相强。四小娘子我行我素之余,还望照看二老心意,不宜哀毁过逾。”
余绽刷地摔下车帘:“你们管得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