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不上。
姜湖忍住撕掉这几张纸的冲动,将它一一打开。
几页纸上,大部分写满了字。
字迹方正,和她初到勒革那日见过的ala递上楼的那张纸条上的字迹差别不大。
最下面那张,是人用简单数笔画出的路线图。
上面几张,则写满了行路的注意事项。
雨天、雪地,露营、借宿,饮食、饮水,伤病处置……那人列的东西多,啰嗦至极。
煽得轻了,姜湖看完后觉得。
他做了这些,是想让她怎么样?
不痛不快的,没见过这种一言不发的混账。
下了机,魔都的风一吹,吹走了姜湖一身萎靡。
维和战士留在场内进行后续的欢迎仪式,出了国际通道,姜湖一眼看到了来接她的人。
不是姜式武的人,是时酒,姜行的哥们。
时姜两家,交情已经有半辈子。
1937年末,日寇踏破金陵城。
甲午后发济的民族资本家时壅,时酒的太爷爷,拒不与日本人合作,导致未及撤离的那些时家人全部被屠。姜家替时家照顾早一步撤到重庆的,时家留下的唯一的时姓男婴,才有了后来的这一脉时家人。
时酒未从戎,早年便北上同校友任静瑜共创科技公司og,主业是人工智能,推出的高性能机器人已经换代,力推进入火场等高危区域,代替人进行部分高危作业,以减少人力的牺牲。
姜湖眼风一扫,时酒便摘了他骚包的墨镜,问:“小二,你行李呢?”
姜湖排行老二。
姜湖扔了句:“扔了。”没时间回老唐那里取余下的东西。
时酒还有心问这个,说明姜行还在,姜湖松了口气。
时酒轻呵:“老大不小的人了,染上性瘾都比任性强,还有没有点儿数儿了。”
他说话一向缺少把门的,姜湖哼笑了声,没理,没解释。
上了车,姜湖才问:“情况怎么样?”她忐忑仍有,语气低沉。
时酒哼了声,虚拢方向盘,车开得飞快:“你哥本事很大,大前天吓得我胆儿都破了。”他听闻消息从北京即刻往南飞。
姜湖看他。
时酒说:“算有点儿进展,进去被针和刀裁裁缝缝的,推出来又醒了一回,没撑多久又睡了,还不能说话。”
大家都等这一醒等了很久,连春回都成了女医生。
姜湖说:“他磨蹭太久,算不清了。”
算不清从他开始睡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