甾日p挑起了大拇指。
裕二福:知道红果吗?又叫山楂、山里红,这红果通体赤红,它哪为阴、哪为阳啊?
阿彦涛:这……是啊,红果儿……掰开看里边什么色啊?
裕二福:里边是白的。
阿彦涛:这不结啦,红果儿里边为阴,外边为阳。
裕二福:外边没辙又跑里边去了!成,金呢?
阿彦涛:金?红果儿在哪儿长着?
裕二福:红果树上啊,你总不能说铁树上长红果吧?
阿彦涛:我问你,它怎么下来的?
裕二福:拿……拿竹竿儿打下来的。
阿彦涛:哦,用铁棍打下来的。
裕二福:不对,竹竿儿,我不动铁器。找,这金在哪儿?
阿彦涛:是这么着,街上有卖大串红果儿的吧?
裕二福:有啊,一串儿一串儿的,用线绳穿着。
阿彦涛:这就对了,那线绳是软的,它怎么穿过去的?
裕二福:它是拿……拿竹签儿带过去的。
阿彦涛:竹签儿……竹签儿头上得有尖啊,对吧,你说,那尖儿是拿什么修的?
裕二福:拿……拿玻璃碴修的。
阿彦涛:……街上还有卖糖葫芦的吧?红果儿外面裹着糖。
裕二福:可不,要不叫糖葫芦呢。
阿彦涛:那你说,那糖是拿什么锅熬的?
裕二福:拿……“沙”锅熬的。
阿彦涛:锅字怎么写?
裕二福:一个“金”字边儿,一个……
阿彦涛:这不是金吗?
裕二福:嗐,他又找着了!
众宾客只笑得见牙不见眼,齐声叫好把他俩送下了台。
阿彦涛一头热汗,行走几步到跨院,找了个透风的地方,解开了绸袍的钮扣,见里面穿的衬衫已被汗水打湿。凉爽了片刻,正要往回踅,却看到五爷大大咧咧迎面走过来。
“老阿,这个段子编得着实不赖!既有知识也有哏!”奕誴红着一张醉脸,手拿一把湘妃扇不住地扇着前胸,“跟我说说这是谁编的?有个名儿没有?”
阿彦涛紧忙掩怀施礼,“有名,叫《五红图》,是我家小妹没事儿时写着玩儿的。”
“真真是一位才女啊!”奕誴把住他的手来到一片树荫底下,“咱这‘醒世金铎’还真得不断地增加些新段子,知道不?六王爷府里也有一个票房呢,名字叫个‘赏心悦目’,地点就设在这府里,瑞雪岩、奎松斋、布俊亭一伙京城名票都在这里面。这一回可算是有一比了,你们还得卯一把,可不能让五爷我现了眼。”
“那是……”阿彦涛真想把方才裕二福几个嚷叫缺鞋少袜子的事说出来,然而,一转念还是忍了。
“允歌这阵子住哪儿了?”奕誴陡然转了话头。
“打开春就一直待在郎家园……”阿彦涛猛地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嘴,再想改口已来不及,脑门子上的汗便一下冒了出来,冰冰凉凉成绺成行。“她……”
“阿二,你好大的胆子!”奕誴啪地合了手中的扇子,似要向着他的头顶打去,行至半空却停住了,“真有你的呀,竟骗到五爷我的头上了!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你以为你做得滴水不漏?偏偏它就漏了!”
“五爷,奴才听不大明白……您老人家说的什么……”阿彦涛只想做最后的挣扎。
“扯!你这叫揣着明白装糊涂!亏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你就不想想,两个人模样长得再像,那脾气秉性能一丝不差吗?那行为举止能完全一样吗?蒙奕详行,蒙得了五爷我吗?我只问你一句,知罪不知罪!”
欢喜虫儿第二十六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