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走了。”
路望远出声打断傅成北的思绪,并自然而然牵起他的手,往巷尾的方向走去。
只此一声,傅成北就跟换了个脑子似的,仿佛刚这段小插曲不曾出现过,全身心又只剩下路望远。
而且,他现在有问题要问路望远。
走过一段路后,两人出了巷子,进入一条车流量较少的辅路,身旁时不时只有几辆自行车经过。
傅成北低头看着路灯下两人忽长忽短的影子,不久,毫无预兆道:“别装了,解释解释。”
路望远像早已预料到傅成北会问,因而他此刻并不意外,同时也清楚这人让他解释什么。
情侣餐厅的事被郁敞提出后,他就知道瞒不住了。
朝夕相处相处十几年,他清楚傅成北不好糊弄,所以也没想花费脑细胞编造理由,而是选择实话实说:“是故意的,餐厅也不送电影票。”
路望远说完这句,在傅成北看不见的地方,他攥紧了另一只手,甚至因为太用力指关节都白了。
这算是彻底把心剥开给了傅成北。
没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傅成北屏住了呼吸,不知怎的,他脑袋晕晕的,路望远的气息穿过夜风薄薄的凉意,带着一丝暖热,轻抚过他的脸。
虽然他从没醉过,但他就是感觉自己喝醉了酒,此刻悠远迷长的恍然让他认定这就是醉酒的感觉。
傅成北在一阵又一阵的眩晕中,停住了步子。
路望远也停下了,侧身用深如夜色的瞳眸注视着傅成北,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我……”
傅成北嗓音有些哑,他眼神在虚空飘忽片刻,最后抬眸对上了路望远深沉的目光。
破天荒的,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忘记了怎么说话,忘记了要如何遣词造句,甚至因为不知道如何表达,从而产生了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可是就在这念头刚冒出头时,他却从路望远眼里看出了慌乱和惧怕。
路望远怕他走开。
仅此一瞬,傅成北的心被狠狠揪了下,不敢再有任何犹豫。
他簌然上前,一把抱住了路望远。
紧接着,两人便被铺天盖地的猛烈心跳和疾速流动的血液淹没了。
……
傅成北洗完澡已经夜里十点,他先趴桌上奋笔疾书写了两份检讨,然后拿了烟趴到窗户边上,正想点着,鼻息一动,伴随着凉风,他闻到一股风信子的味道。
他眼睫一颤,转头看向去年亲手种下风信子的花盆,那里已然开着一串洁白的花朵,此刻正随风轻轻晃动,似乎正在呼唤他,摸一摸它馥郁纯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