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媺娖这副模样,李过哑然失笑:“真是浪费这美酒,明明是一件美事,陛下却跟上刑一般。”
“算了,你爱喝就你喝吧。”朱媺娖还是不习惯饮酒,索性把酒都推给李过,“万一好酒成酗酒,再给我上一个《酒色财气四箴疏》,那就丢脸了。”
“他说朕好酒,谁人不饮酒?”朱媺娖还引用自己太爷爷的名言。
“那臣就却之不恭了。”李过毫不客气地替朱媺娖饮下坛中的美酒,直喝得口滑。“果然是青州从事。”他忍不住夸赞道。
可能是酒壮人胆,朱媺娖坐在榻上怔怔地发呆,“陛下怎么了?是因为辽东的事不开心吗?”李过一屁股坐在朱媺娖的身旁,直接揽着朱媺娖的肩膀问道。
“差不多吧。”朱媺娖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总不可能是因为李定国那小子走了,陛下你想他吧。”李过的口吻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朱媺娖躺倒在软榻上舒展身躯:“累啊,一天天事总那么多,也不知道爹当初怎么撑过来的,我只是败了一场就这么难受,爹当初就没怎么赢过。”
听到关于崇祯的话,按理说李过就该离开了,顺便再顺走朱媺娖一坛子美酒,可看着闭着眼睛躺倒在床上的朱媺娖,李过鬼使神差般侧躺在朱媺娖的身侧,含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她耳边的发丝:“肃庙和陛下不一样。”
朱媺娖睁开眼睛,看到李过躺在了自己身侧,没有说话,更没有起身,而是用自己的右手轻轻抚摸李过的脸颊。
过了一会儿她掰开李过的嘴唇要:“来,啊,张口。”
李过乖乖张口,嗯,牙齿清洁情况很不佳。
“记得刷牙。”她有气无力地说。
“嗯。”李过乖乖点头。
再仔细打量李过那张老脸,挑起的兴致瞬间熄灭,他都快六十了,她很怀疑李过行不行。
所以……要不要试一试,但为李自成货真价实的侄子生侄孙,有点儿不好吧。万一玉姜有什么,这不就成李顺的曲线救国了嘛。
但想起昔年李过对自己的好来,她又有些心软。
她叹了一口气:“你还行不?”这个问题很重要。
“行行行,额当然行。”李过明白朱媺娖的意思,瞪大自己的虎目,眼泪都要下来了。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应该没病吧。”她的视线向下方看去,都看得李过一把年纪还两颊通红。
“臣怎么可能有病?”李过脸红的跟喝了多少坛酒一样,压低声音道。
朱媺娖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谁知道呢?”不过她专门为此学习了某种疾病的肉眼观察法,男女之间不同的生理特征也表示一些疾病放在男性身上就是隐性,女性却是显性,不得不防。
“我真没病。”看着李过愤怒的表情,朱媺娖突然咯咯笑起来,扑倒在他身上,拖长声音:“好——我相信你。”
朱媺娖翻坐在李过的身上,仔细打量李过那张沧桑的脸,然后一低头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上去。
她实在还是不能接受李过那保养不到位的牙口。
李过咽了一口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热的出奇,他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温香软玉,多年夙愿一朝成真,他几乎要痴了。
“公主。”他用手轻轻抚摸朱媺娖的身躯,唤出了他俩昔年的称呼。
正是这往日的称呼,让原本有些后悔的朱媺娖心头一软,“真是输给你了。”她眼中流露出无奈之色。
“是我很早就把自己输给公主了。”他抬起手握住朱媺娖的右臂,动情地念道:“生亦惑,死亦惑,尤物惑人忘不得。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是啊。”朱媺娖有些恍惚:“君不见穆王三日哭,重璧台前伤盛姬。又不见泰陵一掬泪,马嵬坡下念杨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