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钟灵珊却向凌妙清抱怨:“妙清,你还送她什么蜜果子。”
钟灵珊面上有一种娇憨、可爱的姿态,这使得她流露出一种天真的情态。
如今这副情态凝结在钟灵珊面颊,亦使得她显得语出真诚,情出肺腑,就连那些愤愤然都显得是真心实意。
她说道:“你是不知晓,之前在锦城,阿嫣看在顾公面子上对她十分客气,还将她引为贵宾。可如今锦城杨家却因私贩逍遥散获罪,而且是典狱司司主苏炼亲自料理的案子。谁不知晓,这位林姑娘乃是苏司主器重之人——”
钟灵珊好似一副发现了大秘密的口气,说道:“这总不能是巧合。”
这既然不是巧合,自然显得乃是林滢故意,说不准林滢还曾入杨府做密探。
钟灵珊手指轻轻搅着手帕说道:“你我是见过阿嫣的,那时她来京城住了几月,和咱们也算相熟。她是个活泼体贴的人,可惜,却是命不怎么好。如今杨家如何定罪,上面尚无旨意。若将女眷流放,去什么苦寒之地,阿嫣那花朵儿一般的女子又如何受得了?”
说到此处,她不觉小心翼翼瞥了凌妙清一眼。
钟灵珊不由得说道:“只怕和这个林姑娘交好,没什么好果子吃。”
凌妙清不动声色轻轻嗯了一声,取了一颗蜜饯果子吃。
她慢慢嚼着,也没回钟灵珊的话。
钟灵珊心忖林妙清总是端着一副架子,做出一副高贵姿态,大约也不会轻易接自己这些闲话。
可是她既心有这般盘算,也早有满腹算计言语要道出来。
“再者,谁不知晓妙清你是京城第一的才女。你师从王公,是王公正经收的女弟子,由着王公给你启蒙读书,自然是满腹经纶。可当年王公因与顾公乃是故交,所以曾在和县小住过,也受顾公所托,教过这位林姑娘两月。于是这位炙手可热的林姑娘,不但是师从顾公,还是王公弟子。只怕,也是过于求名。”
钟灵珊知晓凌妙清爱惜名声,便专门挑凌妙清爱惜的东西来言语。
王公是当世大儒,他著书立传,颇有名声。
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也是门生无数,桃李遍天下。
不过王公的女弟子只有一个,便是眼前的凌妙清。
这世上能有几个圣人?一个人如若独一无二的东西被旁人染指,又怎会痛快?
只恐凌妙清也是痛快不起来。
凌妙清倒是嗓音十分软和:“既然王公当初肯教导于她,那么阿滢自然有值得教导之处,想来也不仅仅是看着顾公颜面。”
钟灵珊飞快说道:“可她既是顾公所教,也应当爱惜自己。她却放下身段,跟苏司主你来我往,似乎有些私情。妙清,记得当初陛下为苏司主说亲,也曾挑中了你。可惜,苏司主却是婉拒——”
当她说到此处,便果真看到凌妙清面颊之上泛起了一缕恼色,她知晓凌妙清果然是绷不住了。
苏司主容貌绝艳,许多京城女子都动过心。凌妙清一向眼高于顶,能被她看中之人应当不多,苏炼显然也极有可能的一个。
而且凌妙清喜不喜欢苏炼其实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