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有雪,今日初晴,太阳倒是不错,可天还十分干冷。
南姑抬头,一张面颊却透出了几分冷郁。
别人觉得贤妃故意争宠,跟高贵妃这个旧人互别苗头,可她却并不这么认为。
贤妃有那卫家女做帮手,在玉棠宫翻墙凿地,恨不得掘地三尺,之前还商量着在玉棠宫装神弄鬼。
而这一些,自然是南姑听来的!
玉棠宫陆陆续续换了好些个主人。那个位置始终摆着一张床,哪怕床的样式不同,入住玉棠宫的主子总是喜欢睡在那个位置。
于是她能听到上头传来的说话声,走动声,咳嗽声。甚至还有不得宠嫔妃深夜醒来,凄然叹息声或者哭泣声。
那些人在南姑头顶走来走去,使得南姑可以窥探她们的生活。
而这些,使得她乏味人生好似多了一些滋味。
许多人都有偷窥癖,窥探别人的生活,会使得这样的人很兴奋。
更不必提南姑平日里不过是个受人忽视,整日里剪花修草的粗使宫婢。没人肯多看她一眼,她就似这宫里面的花草石头一样,丝毫不受人注意。
自从她十四岁入宫,当个小宫婢被人呵斥打骂,她在宫里面日子就一直是沉闷乏味。
她无殊色容貌,也没发过痴指望能获圣宠。且她也没什么伶俐劲儿,跑去奉承主子烧个热灶。
可她却能窥探这玉棠宫里主子们的生活。
然后她也会发现,只怕这玉棠宫主子们生活也未必快活。
先帝薨后,这陆陆续续住入玉棠宫的主子里,自然要属于贤妃最得宠。
有时她躲在床下,就能听到明华帝临幸贤妃的动静。
她从密道里出来的时候倒也不多,有时贤妃寝厅被打扫干净了,宫婢离去时又落了锁。
这时候,南姑方才会从密道里出来。
她很小心,脱了鞋在房间里乱走,然后她会动一动贤妃的东西。
甚至,她还会将贤妃用的胭脂涂在了自己嘴唇上。
她照着镜子,贤妃有一张如花似玉的动人面孔,而自己却只有一张平庸得让人难以记住的面孔。
这样很变态,可是也很刺激。
当然如今,这位贤妃娘娘怕是想要把自己給找出来。
这位贤妃娘娘拆了床,她已经决意要将自己寻出来。这个陛下的新宠,却也是偏生要跟自己过不去!
南姑容色也没有一丝变化,这倒并不是她心机深沉,而是她一向面色木然,很难有什么表情。
而如今,南姑心里也不觉泛起一丝奇异的恼怒。她愤愤不平,并不觉得有何错处,反倒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本来属于她的东西被是褫夺,她显然是被这位贤妃娘娘激怒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