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对忍者失踪和死亡之间紧密的联系所知甚少,当场瞪圆了眼睛。
美琴对比着佐助的惊恐,和义勇脸上古井无波的神情,叹了口气,“但我猜,你早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是吗?义勇。”
“是。”
义勇回答,声音像是从深沉的井底反弹回来。
就是因为太习惯了“失踪”这种说法了,许久未曾出现的梦魇,又再次缠上了义勇。有些事情,是你永远也不会习惯的。
“即便知道如此,你还是要和止水一起去探个究竟?”
“是。”
义勇的眉毛微微下压,眼睛地形状显得有些锋利,“如果不找到做这件事的人,事情可能还会发生在其他族人的身上。”
还有另一个理由义勇并未说出。
那就是,只要凶手尚未找到,幸存下来的宇智波崔和宇智波甘,就会像当年的他一样,一直活在自己为自己制造的愧疚的牢笼中。
身为当事人,一旦他们康复,难免会作为了复仇而作出更过激的举动,从而搭上自己的一生。
在义勇看来,这是另一个他必须去做这件事的理由,也是所有鬼杀队员要去猎杀恶鬼的理由——
避免更多人,成为和他们一样被仇恨和痛苦困扰终身的存在。
宇智波美琴叹了口气。
就在佐助和义勇都以为她要拿出母亲的身份,禁止义勇踏出家门一步时,美琴却这样说道:“既然如此,妈妈不会拦着你的。”
佐助一下子站了起来,“妈妈!”
美琴伸出手按住佐助的肩膀,温柔的眼神落在义勇身上。
“止水那个孩子,是个做事周到的人,你和他在一起,我并不担心你的安全。
“只是义勇你一直不想成为忍者,现在却又要为了多半没有结果的事主动外出,难免会看到这个世界肮脏残忍的一面。
“鼬当年只是在战场上转了一圈,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成熟了些,但也渐渐地沉默寡言,我也一直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你和佐助的身上。如今,战争虽然结束了,忍者之间的冷血和残酷,却并不会因为战争而有所衰减,反而还多了些卑鄙和阴险……”
她说到这儿,冲着义勇招了招手。
义勇犹豫了两三秒,起身走到美琴身边跪坐下来,而美琴同时把两个孩子都揽进自己怀里。
“孩子见到残忍的事情就会长大。我也很清楚,你们不可能永远都是现在这幅模样。
“就算是正常的年龄增长,你们也会逐渐变得渴望力量,渴望名声,会逐渐厌烦父亲的严厉,会讨厌母亲的絮絮叨叨,甚至会因为兄弟间的差距和意见不同而产生间隙……而外边的世界,还会加剧这种变化。”
佐助有些懵懂地和义勇对视着,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他肯定自己不会变成妈妈说的这样的人,至于义勇,他和变化这个词,基本就没有关系。
“但无论村子外面的世界,看起来多么残忍和没有道理,但一直要回到家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对你们的爱,永远都不会改变。
“所以,妈妈希望义勇,这次不管在外面看到了什么,都要始终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
“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还是现在这个不会撒谎的孩子,还能有一颗在族人之中少见的温柔的心,不要为了应付一个冷冰冰的世界,就把自己,变成一个真正冷冰冰的人。”
她把自己暖和的手挪拿到义勇面前,伸出一根小拇指,“这一点,你可以答应妈妈吗?”
没等义勇反应,佐助先把自己的小拇指挂了上去。
他一脸傲娇地扬起头,“反正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变成妈妈说得那样讨厌的。义勇,你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义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指也挂了上去,达成了母子三人的珍贵契约。
美琴满足地笑了笑,同时用开心的笑容掩盖起了心底的一丝隐忧。
她的目光却越过两个头发乌黑的小脑瓜,看向了比义勇眼睛还要幽深的窗外夜景,心中的不安被未知的未来逐渐放大。
【只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和你们,做这种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