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娘心中暗自揣测:莫非这婆媳二人的关系素来不和,看来李落言的那位后妈恐怕不是什么善类。
胡清婉察觉到魏大娘的目光,对她微微一笑,随后轻声说道:“我们再听听吧……就当是听一曲别样的山歌。”
魏大娘微微一愣,随即心领神会。原来这丫头是带自己来听里面的人“唱山歌”的,只是这山歌的曲调未免太过刺耳。
房间里的陈枝枝由于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能一直紧贴着门板聆听外面的动静。她骂了一阵子,见外面毫无反应,便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然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她可是将胡清婉和李落言骂得体无完肤,言辞之恶毒令人咋舌。
魏大娘虽也是农村出身,但如此能骂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识,听得她直摇头。
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胡清婉才站起身来。她轻轻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然后对魏大娘说道:“这山歌算是唱完了,接下来该我们上场了,走吧。”
说罢,她率先走到门口,伸手将门扣拉开,随后猛地一脚踹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门板与墙壁猛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陈枝枝惊恐的尖叫声响起:“啊,要死了,你们这安保队还有没有王法,怎么这么粗鲁!”
胡清婉循声望去,只见陈枝枝被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昏暗的光线映照在她脸上,使得她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
这杂物间果真是个堆放废弃物的场所,四处散落着残缺不全的桌椅,每一件都仿佛失去了昔日的尊严,只剩下了残肢断臂。
而在这片破败之中,唯独陈枝枝所坐的那条凳子还算完整,却也显得孤零零的,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胡清婉双手抱胸,悠然地靠在门框上,目光冷然地望向陈枝枝:“我说陈枝枝,还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这里遇见你。”
陈枝枝一见胡清婉,怒气便涌上心头,她抬手便要向胡清婉的脸上扇去。胡清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陈枝枝扬起的手,冷声道:“怎么?你这是要恩将仇报?我特地来救你,你却还想打我?”
陈枝枝嘴里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断:“你个贱蹄子,刚才你明明就在外面听见了我的声音,却一直躲着不进来!”
胡清婉也不示弱:“哦,就算我在外面又怎样?陈枝枝,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既不是我婆婆,也不是落言的母亲,我和他之间可没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救你?更何况,你那张嘴真是臭不可闻,真不知道你多久没刷牙了。”
说罢,她松开手,轻轻一推,陈枝枝便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陈枝枝怒目而视,大声嚷道:“胡清婉,李落言没结婚的时候,就算对我不好,也还会给我生活费。可自从他娶了你,连这点生活费都不给了!”
说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号啕大哭,边哭边喊道:“你们怎么这么狠心,对我这个老太婆下这样的毒手。你刚才还推我,我现在肯定骨折了!”
胡清婉冷笑一声:“你这又是在闹什么?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如果你不想走,那我就继续把你锁在这里好了。”说着,她作势要去关门。
陈枝枝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朝门外跑去,那两条小短腿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边跑一边喊道:“还想关我?门儿都没有!”说完,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己刚刚战胜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胡清婉两手一拍,随即以一种潇洒的姿态对魏大妈说道:“魏大妈,咱们看戏也看完了,是时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