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父母之话犹在耳边,“鸢儿,父母在不远游,我同你阿娘年纪都大了,也该是你回来鼎立门户的时候了。成家立业,去军中跟着你张叔好好学本事……”
&esp;&esp;他总觉得还早,一年推一年,一年推一年。
&esp;&esp;再回来,便是想做那顶梁柱,家也早就塌了。
&esp;&esp;李鸢悲切异常,他身形一晃,露出了一个破绽,张颜立马欺身上来,一剑刺中了他的胸口。
&esp;&esp;“他就是不想还你阿爹的钱罢了!你听他乱吠?”
&esp;&esp;“你在竟陵又如何?你一人,可抵三千人?脸莫要太大!”
&esp;&esp;李鸢一愣,就地一滚,躲开了张颜刺来的服与不服
&esp;&esp;段怡手下不乱,眼睛却忍不住李鸢那里瞅。
&esp;&esp;说起来,她还是头一回瞧见李鸢出手。之前攻打青牛山的时候,他是个醉鬼;后来抢劫田家庄的时候,他是个跟在韦猛后头捡漏的混子。
&esp;&esp;武宫吹嘘他剑术不输徐易……
&esp;&esp;可那孩子瞧见了蚂蚁都要惊呼一声大象!徐易是使杀猪刀的,被她削得掉裤子,哪里有什么剑法。是以她便没有将李鸢放在心上。
&esp;&esp;如今一瞧,这厮宛若话本子里男主角爆种子,竟是有几分绝处逢生的真本事!
&esp;&esp;只见他手中的长剑像是活了一般,那剑法看着软趴趴,却是连绵不绝,像是无论如何都挥斩不断的雨水一般,充满了生机。
&esp;&esp;又像是静止寻找一击毙命的游蛇,一旦抓到了间隙,便猛扑上去,直击要害。
&esp;&esp;张颜久攻不破,怎么也到不了儿子张弢身边,不多时便已经失去了耐心。
&esp;&esp;他的长剑高高举起,想要避开李鸢,从他头顶上越过去。
&esp;&esp;不想这一抬手,便露出了破绽,李鸢手中先前还十分绵软的缠剑,一下子像是被注入内力似的,瞬间变得刚猛起来。
&esp;&esp;那长剑猛的一击,直接击穿了张颜的心脏。
&esp;&esp;张颜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李鸢,捂住了自己胸口。
&esp;&esp;李鸢猛的一脚,直接将他踹飞了出来,长剑拔出,鲜血溅了出来。
&esp;&esp;李鸢觉得,那血宛若沸腾的滚水一般,像是要将他的心燎出泡来,将那困在他心中的荆棘,熊熊燃烧。
&esp;&esp;他猛扑上前,一把割掉了张颜的头颅,用剑挑着,一跃而上,上了房梁。
&esp;&esp;“竟陵军的兄弟们,我是李刺史的儿子李鸢。如今恶贼张颜父子已经死了,我主段怡贤明仁德,将是这竟陵城新的主人。”
&esp;&esp;“投降者不杀!”
&esp;&esp;李鸢说完,期待的看向下方,却见那竟陵军将士们,竟是充耳不闻,手中刀剑都没有慢上一分。
&esp;&esp;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一个偏将打扮的人冷静地说道,“莫要听他的!他们不足千人,我们竟陵军足足有五千,我们是官,他们是匪,岂有官向匪投降之理?”
&esp;&esp;“那李刺史的儿子,常年游历在外,我等也辨认不清,岂能由得人信口开河?”
&esp;&esp;段怡一下子没有忍住,哈哈笑了出声。
&esp;&esp;屋顶上的李鸢,瞬间像是一颗泄了气的皮球。
&esp;&esp;“李鸢,他们要你证明你爹是你爹。”
&esp;&esp;段怡说着,饶有兴致的冲到那偏将身前,他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甲衣,头上却是戴着一顶儒帽,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留着常见的山羊胡子,使的是一根长棍。
&esp;&esp;若不是在这里打打杀杀的,段怡都要以为,这是一个屡试不第,又没有家人推官的穷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