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谷雨瞳孔猛地一缩,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他扭过头去,定定地看着段思贤,轻唤了一声“师父”。
&esp;&esp;段思贤突然就笑了。
&esp;&esp;他捂着腹部,轻咳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esp;&esp;他在袖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枚药丸,塞进了嘴中,那灰败的脸,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esp;&esp;段思贤身子一动,提着长剑,猛地朝着那河山印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esp;&esp;可这一屋子的段家军将士,又岂是吃素的,在他还没有冲到跟前之时,便已经将他团团的围住,段怡的长枪到了他的身后,猛的刺了过去,一下子刺穿了他的后背。
&esp;&esp;那边的谷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闪身,自是入了包围圈,拦在了段思贤的跟前。
&esp;&esp;“师父,你还没有清醒么?咱们早就是穹同途陌了。太平盛世的时候,暗杀能够震慑四方。不是这有多可怕,是旁人没有疯,不如咱们丧心病狂。”
&esp;&esp;“可如今,乃是乱世之下。匹夫之勇又有何用?咱们便是故技重施,去屠杀了那一方诸侯全家又如何?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挡大军前进的脚步。”
&esp;&esp;“师父,属于咱们暗卫,属于刺客的好时候,已经过去了。便是我们要在万军之中,取敌帅首级,那也得先有万千士兵,牵制住他们的大军,不然的话……”
&esp;&esp;谷雨说着,有些悲恸的看向了段思贤。
&esp;&esp;他从年幼的时候起,便跟在段思贤身边了。
&esp;&esp;他一早就知晓,他的师父是一个无心之人,每一个人,在他的眼中,不过都是一枚棋子,包括他在内。
&esp;&esp;可是,这是他一直追随的人。他非草木,又岂能无情。
&esp;&esp;段思贤时常说他,一个有感情的刺客,迟早是要被杀死的。
&esp;&esp;“师父,大周已经亡了,我们……”
&esp;&esp;谷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一阵巨力猛地袭来,将他整个人甩飞了出去,那大手像是猛兽一般,直接将他身上的锦缎给撕裂了。
&esp;&esp;他缓缓地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手上却是一片猩红。
&esp;&esp;“师父”,谷雨低声唤道。
&esp;&esp;段思贤目光幽深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挥舞着长剑,朝着段怡的手腕攻了过去。
&esp;&esp;段怡眸光一动,长枪毫不留情的朝着段思贤的心口戳去。
&esp;&esp;他中了毒,身形明显迟缓了许多,在那长枪到了他衣襟跟前之时,段怡放慢了手速,一杆长枪斜插着从旁穿了过来,直直的扎进了段思贤的身体里。
&esp;&esp;那长枪一拔,段思贤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倒在了地上。
&esp;&esp;段怡余光看了一眼脸涨得通红的顾明睿,他看着自己带血的长枪,呆愣在了原地,就像是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似的,看着平静无比,却是灼烧得炙热。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阿爹!为什么!我阿爹哪一点对不住你!为什么……”
&esp;&esp;顾明睿握紧了长枪,猛得朝着段思贤看了过去。
&esp;&esp;段思贤平静得像是一口深井,他吐了一口血,有些虚弱的说道:“各为其主罢了,也难怪你能够成为一方之主,这世上果真没了如同郑王那般的精彩人物。”
&esp;&esp;段思贤说着,看向了段怡,他的身子一歪,躺倒了下去。
&esp;&esp;“传言不虚,得了河山印,的确可以得到足够起兵造反,谋大业的财富。藏宝图有两张。我瞧着你阿爷一直在寻河山印的那些羊皮卷。像是不知另外一张图的存在。”
&esp;&esp;“便领着暗卫,一直悄悄寻找。那张图,就藏在乔家。”
&esp;&esp;不光是段怡,周遭的人,皆是一脸震惊。
&esp;&esp;尤其是如今他们地处襄阳,段家军中不少将领,本就是山南人士。即是山南武夫,有谁会不知晓从前的山南之主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