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药力渐退,剧痛席卷全身,萧怜杀心四起!
王八蛋!我只是想借你用一下,你却想弄死我!长得好看了不起?
萧怜猛地推开依然在她脖颈间逡巡的男人,整个人一跃而起,膝头狠狠砸向男人的胸口,膝盖顺势抵住那人的下颌,拳头扬起,只需要一下,这个人就会跟那些黑衣人一样头颅碎裂,悄无声息地死去!
“让你犯贱!”
她拳头直奔男人的太阳穴而去,却在几乎击中的瞬间停了下来。
手臂上是什么?腿上是什么?全身都是什么?
萧怜收了拳头,将自己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登时惊个透心凉!
除了露在外面见人的部位,她居然全身布满了隐隐约约的疤痕!
鞭痕!针刺!刀伤!火烧!
无数凌虐的细密的疤痕!
萧怜一个分神的瞬间,被她用膝盖压在身下的人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涣散的血瞳开始向中心凝聚,一股强悍的森寒和嗜血的杀气在周遭越来越浓重!
前几世中,多少年的杀与被杀,她早就对死亡的气息极为敏锐。
想活命,赶紧逃,现在!立刻!马上!
萧怜立刻从男人的胸口跳了下来,随手抓起地上的黑袍披在身上,赤着脚飞奔向地宫的门口。
男人周身泛起的极寒立时飞速蔓延,黑曜石地面扩散开厚厚的冰霜,极寒的冰霜紧紧跟在萧怜的脚后,步步紧逼,跟着她沿着地宫的楼梯蜿蜒而上,只要稍慢一步,就会与身后的事物一样化作稀碎的冰雪尘埃!
萧怜赤着双腿,裹着那黑丝长袍一路狂奔,直到两只脚都跃出黑塔,才惊魂间回望一眼,只是慢了瞬息,一绺黑发便被沿着塔门蔓延而起的冰霜触碰,瞬间截断,化作了雪花。
整座塔基已经泛起白霜,周遭全是冰霜凝结而生的细碎咔咔声,大门上唰唰唰地结起了尺把长,刀锋般的冰棱,整个门眨眼间被封了个严严实实!
好险!
萧怜裹着男人的丝袍立在门外,望着从未见过的如此恐怖实力,心如擂鼓,他无意识反击就这样可怕,那要他是安了杀人的心……
所以,以后见了面,一定要有多远,躲多远!
此时东方已将发白,萧怜还不知道这身子是谁,也不知该去哪里,只知道有人要坑她,而且刚刚还惹了个红眼睛的冰霜大魔王。
忽然间,脑海中浮出一抹本不属于她的记忆,之后瘦小的容面上划过一抹玩味的笑,太宰府
——
萧怜逃走之后,整座纯黑的地宫已被狂暴的冰霜包裹成一片银白的刀锋地狱,躺在地上的男人眼中的血瞳渐渐凝聚,变成纯黑之色,星芒一闪,人彻底醒了。
刚才若不是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意迫在眉睫,激起了本能的防御意识,他不知还要在走火入魔中梦魇多久!
好暖的身子,一只柔软的小火炉,可惜被她跑了。
男人坐起身来,看看整个地宫中的狼藉,舌尖回味地舔了下嘴角,一张满是血的小脸虽看不清容貌,可那血的味道,还有那一身细密的伤痕,他都记下了。
虽然瘦瘦小小,身子却如一轮小小的太阳,竟然有人可以与炎阳之火伴生,实在是不可思议,有趣极了!
他被她扰了生关死劫,走火入魔,却又被她身上源源不断的炙热给救了过来,也算是功过相抵,下次见了,饶她不死也罢。
可是下一刻,男人那双深渊般的黑瞳猛地一缩!
冰层下,被撕烂的奢华衣裙中,赫然看到一样东西——“宁”字腰牌。
宁妃?
整个后宫最老的那只蠢货!
整整一夜,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竟然都是同那老女人!
男人刚刚平复的血脉一阵狂涌,剧烈的恶心涌上心头,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之后悍然的威压轰然而出,将整座地宫的一切,尽数碾碎,化成暴风雪,席卷咆哮,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