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令祎半张着眼睛,心里有个疑窦,正玩绕着发丝时,忽听谢允在一旁道:“明日你去跟岳母说,你突然改换主意了,要跟我一起去余杭。”
“???”申令祎一听,睁大了眼睛,转脸看他。
“你就跟她说,我一个人不在京中,新婚夫妇分住,终是不妥。“他也翻过来了身,又道。
申令祎缓缓说道:“我也知不好,可是。。。反正以后我们还有几十年过呢,不在于这一时,有什么不妥?况且,我留家里守着,也是我应该遵的本分。”
谢允眉头皱了起来。盯着她。
申令祎往他那里挪了挪身子,柔声说道:“夫君,我盼着你早些回来。”
谢允神色淡淡:“几乎一年,我怎早些回来?”
“夫君。”申令祎耐下心劝道。
“你别说了,你不去,我就不想走了。”谢允目露出一抹痛苦,他胸膛里的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扭住了,慢慢地紧紧纠结在了一起,难受,很难受。
“。。。。。。”申令祎看着这一幕,沉默了。
这种神色,也曾在自己的脸上出现过。前世的那四年,每当谢允要远出时,自己也是这般不舍和依恋。
看在前世谢允也哄过自己的份上,申令祎有些不忍,话里就带了点安慰的意思。
“夫君,没有一年那么久,我得空了就去陪你。”
“如果你一直没空呢?”黑暗中,谢允眸光如星碎。
“胡说!我一年都不见你,怎么可能舍得?”
谢允当年的原话。
“那你打算何时来陪我。”谢允看着她一双真心流露的眼眸。多日来一直伴随着他的怀疑,似乎在被一点点的洗尽。
“初秋,初秋就去。”申令祎想到,初秋时节,蒙古牧民开始放牧,届时肯定蓟州的收购站,会进入冷期。
索性去陪这个人好了。
“五月初之前来,我还从未在南方的梅雨季节生活过,你来了,我们一起。”
他忽然坚定道。
五月初,那岂不是根本没分开多久?
谢允正月出发,从京城走水路到浙杭,最快也要半个月。
又要自己五月初之前赶到,也就是说,只留她一个人在京城,才四个月而已。
“若没有什么事,我定会五月时就去。”申令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意满满。
“五月初,你不来怎办?无诏不得入京,我都无法回来带你。”
“我既答应你了,很大可能做得到的。一定去。”申令祎抬起决心已定的眼睛,笃定道。
谢允郁郁不乐地闷声“嗯”了一句,将他沉沉的脑袋埋进自己肩上。
申令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如哄睡般轻柔有度。
半晌,谢允吐出一口郁气,抬起身子,眼睛直直地望向了她。
“夫君,勿如此。这是在我家,夜怎好唤水?”申令祎蹙眉,目光凝视在谢允脸上。
“浴房的水可以用两回。”谢允轻声说道。
屋中漆黑一片,全靠着窗子外浸射进来的朦胧月光,才能看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