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学生也没往他们这边多看一眼。如果这么打闹的是一男一女,教导主任都得在赶来的路上,可如果是男生,陈栖叶就是被秦戈和林记一起抱起来阿鲁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秦戈终于闹够了,或者说摸够了,不再桎梏着陈栖叶。他坐在大理石地面上,陈栖叶站起身后整理校服衣领和下摆,手里的试卷也全都皱巴巴的。
“你怎么总是这样。”陈栖叶也是有脾气的,低头跟秦戈说,“不好玩!”
秦戈仰头,笑着,眼睛微微眯起,应该说些好话寻求陈栖叶的原谅,他却没皮没脸道:“我就是喜欢祸祸你。”
“你——!”陈栖叶想反驳吧,他看着秦戈理直气壮的样子,差点心虚以为理亏的人是自己,理应受着秦戈的闹腾。
然后秦戈伸出手,陈栖叶不把他拉起来,他还就一直坐这儿了。陈栖叶拿他没办法,两人的手指头刚一碰上,秦戈就把他也拽坐到地上,大半个身子在自己怀里。
林记也看不下去了,为了憋笑肩膀都抖了起来,蹲在秦戈旁边问:“那些暗恋你的小姑娘要是知道你在小叶子面前这么作,还会喜欢你吗?”
秦戈紧紧将陈栖叶抱住,没跟林记挑明两人的关系,但不管是动作还是表情都有种有恃无恐的孩子气,好像要在陈栖叶身上把以前缺失的稚幼全都补回来。
“我就作,怎么了。”秦戈终于把人放开了,帮陈栖叶拍衣服裤子上的灰尘,林记怂恿陈栖叶:“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走,”然后特别嫌弃地打量秦戈,“瞧你把他惯的……”
秦戈瞪了林记一眼,拍陈栖叶屁股的力道都轻了。林记继续朝陈栖叶煽风点火:“你硬气一点。你看我敢跟陈小鸭作吗,不敢啊!为什么?因为陈小鸭就是个男人婆,我说一句她能顶十句,急了还会跟我动手。这就是人性啊小叶子,你凶一点,秦戈就不敢作了。”
秦戈踹了林记一脚,林记灵活躲开,步马思睿后尘先行一步进阶梯教室。陈栖叶的衣服也干净了,两人却没进教室。
陈栖叶觉得林记说的有道理,跟秦戈商量:“你以后别闹我了,总归……会有人说闲话的。”
“什么闲话?”秦戈嘟嘟囔囔叹了口气,“行吧,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回去。为了防止闲话,我以后都不来阶梯教室了。”
他比陈栖叶果断多了,话音刚落就转身。陈栖叶急了,连忙跑到秦戈前面几步将人拦下,秦戈明目张胆地在他额前的碎发上落了一个无人发现的吻。
然后有些不爽地跟陈栖叶说:“我倒是想听闲话。”
“别动,让我再抱会儿”他又贴近陈栖叶的身子,下面还是涨的。
“我想……”秦戈的声音轻飘飘的,还话说一半,后面两个字只动嘴型,露骨得陈栖叶脸更热了。
陈栖叶在秦戈面前永远是听话的,都被戏弄成这样了,还是乖乖跟在秦戈身后进阶梯教室。两人每次都坐在最后面,刚开始会写带来的作业试卷,写着写着,秦戈就心猿意马地掏出笔记本写日记,陈栖叶瞥了一眼,他就用手臂把本子护住,不让陈栖叶看自己都写了什么。
陈栖叶见招拆招,拿出自己的小便签记录些什么,学着秦戈的姿势不让对方看见,但不管刚开始时多么扭捏,他们到最后都会交换便签和日记本。多次未完成制定的任务后陈栖叶不可能不泄气沮丧,继而记录起每次分神的时间和内容,比如今天数学课上他就突然想到秦戈课间打篮球的样子,他路过时秦戈已经运动了一节体育课,同场的人起哄让秦戈最后摸次篮筐。
秦戈想拒绝的,一瞥眼看到陈栖叶正站在围栏外往里面看,当然没放过这个耍帅的机会,陈栖叶还以为秦戈没发现自己,躲在树下咧开嘴笑,脸颊上的酒窝分外明显。
陈栖叶记录这些的本意是警醒自己别再走神,秦戈却把这些当作陈栖叶喜欢自己的证明,恨不得陈栖叶满脑子都是自己,今天的走神次数比昨天的少,他还会怅然若失地在日记里写:今天小叶子只想了我8次,比昨天少了3次,再过几天就不想我了。
“你怎么委屈上了……”陈栖叶尝试着阻止秦戈再次化身小作精,问,“那你说说,你每天想我几次?”
秦戈抽出一本英语理解的练习册,没做题,而是在文本里乱涂乱画,翻了大半本后陈栖叶看不下去了,把练习册夺过来,秦戈“哼”了一声后背对着他枕着手臂装睡,确实委屈上了。
陈栖叶翻开练习册,秦戈把书本里每一个“always”都圈了起来。
陈栖叶又好气又好笑,戳戳秦戈的后面把这个小作精哄开心,整个过程漫长到事后想想觉得不可思议,他还是甘之如饴。
久而久之,陈栖叶不可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学业正在被这段计划外的恋情侵蚀和影响。人都是贪心的,希望鱼和熊掌可以兼得,在成绩和恋情之间找到平衡,陈栖叶却不可避免地变成反面教材,属于秦戈的砝码一天比一天多,天平一天比一天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