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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情愿（第1页）

（五月十七）

“六等宫女？这也太低了吧。”晴初也嚼起了果子，找了个板凳坐坐，清霜看有人当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便也坐下了，顺手在晴初的果盘里挑了个枇杷吃。

那边的陈娇还在愤愤不平。

“是，羽族的制度多与龙族相似，龙族的宫女分五等，第五等最低，羽族在五等之下还分了两等，分别指‘父母双方只有一方是妾室或妾室所出者’和‘比前一种妾室所出血统还要混杂的人’，侍卫、太监也一样，我是陈清焰的庶女，自然是第六等。”

（pS:在羽族，男子也能做妾。比如永昭若招了驸马，同时又豢养男宠，那些男宠就是“妾”。）

“那大调度呢？这是什么？”晴初提的问题总是无关紧要，但念珠没管她，可谓是很纵容了，幸好翠缥已经逐渐习惯她们公主的“异常”举动，不再冒犯了。地上的陈娇倒也不厌其烦，大概是因为她能在为这些贵人解释的过程中，博得一些优越感吧。

陈娇傲然：“那是官名！她从没住过皇女苑或类似的东西，陛下把整个西六宫都清出来给她住了，我们本以为那些多余的殿宇顶多让她放放杂物和赏赐，结果她每个月都要搬一次家，六个宫来回住，每个宫里又不只一间屋子，全都给她宠幸了遍，可苦了我们这些负责洒扫布置的下人了。”

陈娇换了口气，说明道：“偌大的西六宫，哦不，是偌大的永昭公主苑，光是站在那儿不动、来了人俯身行礼、低头致意的侍立宫女就有两万多名，可我们的公主殿下非说什么‘有些人站的地方终日不见阳光，还有些人站的地方却常常烈日高照’，这不太公平，她需要一个能根据‘年月、节气、当天气候、可能发生的宫女请假情况和西六宫亭台楼阁所在位置’合理调配侍立宫女所站地点的人，这就是‘大调度’，还有‘副调度’和‘调度’呢。因为她，明都皇宫不知道多了多少奇奇怪怪的官名，这使本来就阶级分明的底层皇宫人员，争斗得更激烈了。”

陈娇的怨气依旧很重，埋怨完还不忘阴阳怪气两句：“要我说，她直接给那些终日站在太阳底下的人发‘高温补贴’不就行了，何必折磨我？这根本不是什么高升！这是地狱！”

面对陈娇大放的厥词，念珠只能说：“大姐！麻烦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我若真像你说的那样给她们发钱，那其他人就要有意见了！对于终日站在太阳底下的人来说，这钱是她们应得的，对于那些站在阴凉处的人来说，那就是切切实实的不平等待遇，什么‘她们只是刚好被分配到了有太阳的地方而已，凭什么她们可以多挣俸禄？我要是站在那儿，肯定也可以拿到补贴，哪里比她们差了’！若是出现了这种情况，我如何处理才算秉公执法？”

念珠质问她，陈娇不语，念珠再道：“再说了，不止西六宫，整个明都皇宫的侍立宫女本来就要进行定期调换，我只是让你们把这种调换变得更合理一些而已，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什么‘加剧底层皇宫人员的争斗’，拜托！你们的争斗几千年了，一直就很激烈好嘛！这不是我一个人能改革的了的！你都当上大调度了，还如此操心你曾经的同僚，我替她们谢谢你啊！”

“呵！不用谢，我就喜欢一厢情愿。”陈娇骄傲得很，都这地步了，还不愿低头呢。蝶贝椅旁，清霜有些吃饱了，给人当背景板好无聊，好想出去玩儿啊！欸？玩儿？她想到了一些旁人想不到的事情，忙给青缇递“心话法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听的到吗？

青缇：怎么了，清霜？无聊了？

清霜：不是，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想跟您说说。

青缇：说吧。

清霜：羽族如此重视嫡庶，哲王殿下从前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我们总记得他与容妩阁下游山玩水，过得无比洒脱，却常常忘了他也曾受过屈辱。

经她这么一点，青缇亦是感慨：是啊，这也是“苏御皇室权位争斗的故事中，从来都只有苏子晟和苏子昱两个人”的原因，那些庶出的皇子皇女对自己的人生无任何把控的权利，哲王殿下能在故周皇后的怜爱下做一个闲王，已是足够幸运。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青缇心里清楚的很，哲王殿下之所以能那么幸运，主要是得益于苏子晟与苏子昱的庇护，周皇后的怜爱是次要的——那两位在幼年时受容妩影响，看人看事都和羽族的其他人很不一样，他们那一辈的皇子和皇女，大概是苏御皇室的历代成员中过得最好的一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