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顺侯府,萧雨柔正坐在桌前安静的抄着祈福经文,她将刚刚抄好的一卷小心翼翼的放到盒子里,只见那里面已经有厚厚的一摞了,字字娟秀,可见抄的人是多么的用心。
萧雨柔放下手中的笔,轻轻的揉捏着有些酸涩的手腕,晓兰立马将温热的手帕敷在她的手腕处,轻声劝说道:“姑娘,明日再抄吧,当心伤了手。”
“无妨,慧觉师太说了,这些经文要在百日内抄完才有用。”今日她继母收了昌平侯府的聘礼,这桩婚事就算是定下了,依她继母的性子,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将自己打发出门,她得抓紧时间抄完才是。
玉兰想到今日之事,那昌平侯夫人不过三言两语,甚至那薛二公子都没有露面,夫人就欣然应了这门婚事,她有些委屈的说道:“姑娘,您再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嫡长女啊,夫人也太过分了些,怎么能这般轻易就应了您的婚事啊。”
萧雨柔轻声说道:“玉兰,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祖母已经不在了,日后我能倚仗的便只有自己了,那薛二公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学识渊博,人长得也周正。”
“姑娘,您说可是因为前些日子慈安寺的事,所以夫人才着急将您嫁出去的……”晓兰嗫嚅的说道。
“傻玉兰,与慈安寺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因为挡了人家的路,人家才要将我快快扫地出门。”
她是家中嫡长女,若是她不先嫁出去,她那继母要如何给自己的女儿物色可心的郎婿呢?
“可前些日子那薛二公子还未娶妻便已纳妾的消息可是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听说纳的还是他的表妹。”玉兰自幼陪在萧雨柔身边,对她忠心耿耿,除了萧老夫人,她便是萧雨柔最亲近的人。
萧雨柔淡淡一笑,今日若是不应承这门婚事,那明日说不定就是给哪个鳏夫做填房,从前她祖母在的时候她还有人护着,可以闹上一闹,如今若再有这种事情,她便只能任人拿捏了。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昭昭能有那般的底气,我如今有父亲却胜似没有,这侯府的日子已经难过到了极致,日后嫁了人说不定还能有一番新天地。”
“姑娘说的是。”玉兰轻轻的点点头。
萧雨柔转头看向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那是她写给陆昭昭的,她怕她也以为是因为慈安寺的事,她才要嫁给薛纪成的。其实她心中明白,她现在的处境,能嫁给侯府嫡子已是万幸。
翌日,陆昭昭起身后便拿起纸笔准备给萧雨柔写信,只是还没等她写完,琉璃便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姑娘,萧大姑娘的信。”
陆昭昭接过轻轻的拆开,“昭昭,见字如面,近来可好?我知你定已得知我定亲之事,望你莫要挂心,这门婚事我是愿意的。我虽貌不及你,才疏于你,可我气势却不输你,这京城除你之外怕也少有人是我的对手,所以不要忧心我。”
陆昭昭看着那手娟秀的字迹,比之从前不知好了多少,慢慢的她眼眶有些微热,她连忙仰头,她是陆昭昭,可不能学某些人整日哭哭啼啼的。
过了良久,她将这封书信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她同萧雨柔如今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日后待她成婚之时,她定要好好送她一份厚礼。
可如今还有一件令人头痛的事,过几日便是皇后的千秋节了……
沈嘉衍回院的时候发现陆昭昭并不在屋内,琉璃和珍珠两个丫鬟也不在,此时的陆昭昭正在沈嘉衍送给她的私库里翻来翻去,自成婚后她从没开过,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沈世子还当真真是个金疙瘩啊,这库房里的宝物数不胜数,多到令人眼花缭乱。
琉璃和珍珠自幼也是陪陆昭昭见过许多宝物的,钗环首饰,书画摆件,可与这些相比真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夫人,您要找什么啊,奴婢帮您吧。”见她翻得有些气喘吁吁的,琉璃和珍珠连忙上前。
“过几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了,到时我定是要随母亲一同入宫的,总要寻一件像样的礼物才好。”她扶着腰叹了口气,这太有钱了也有坏处,挑个礼物都挑的晕头转向,若是沈世子听到她这她番心里话,定会委屈的,谁能想到有一日竟然会因为太有钱被自家夫人嫌弃。
陆昭昭深吸一口气又开始重新翻找起来,温皇后向来不爱那些金银俗物,只喜山水画,经过她的不懈翻找,终于找到了一幅风景别致,构图精妙的山水画,她仔细瞧了瞧甚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