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氏。”花惜情眼神一柔,一脸忧伤的看着炎舞,“我和风家四少风弦从小关系就好,我经常偷偷的跑去风家看他,他也常常画些字画给我。”炎舞见她陷入回忆,也不打断“太女得知此事,非要跟着我去看弦儿,可弦儿对她只是恭敬,对我却是温柔似水,太女心中暗妒,有一日趁我不在,跑去风府,出言调戏,风家主母一怒之下,赶太女出府,谁知,这个祸根就此种下了。”花惜情哀叹,“太女觉得侮辱,又气我和弦儿交好,竟然在母皇选秀之际,推选弦儿入宫,我极力反对,可惜不曾得宠,母皇哪会听我的,只当我无理取闹,那风家本就希望朝中有靠,自然不会反对,弦儿得知,虽不愿,又大病一场,也还是无力,八年前,我12岁,他14岁,被选入宫中,成了弦侍君,从此我们便没了缘份。”
炎舞虽被故事所感,但仍心中清明,道:“三殿下,应该不是一个会被情所控之人吧。”
花惜情望向炎舞,满眼的伤痛:“我至今未娶,所谓何事?我心中有他,他却日日在我母皇的怀抱,我如何能忍耐相爱的两人硬被分开的痛楚?”
炎舞听到此,满脸的不信:“故事很感人,但毕竟你不会为一个男人谋反吧。”
花惜情眼眸一闪,突然笑开,哪里还有刚才伤感的模样“有时候真的很讨厌和聪明人说话。”一手拿过茶杯润了润口,眼帘稍掩道:“虽不是完全为他,但也有一部份原因,太女无德,我不能看着惜朵国被她所毁,何况原本应是四妹立为太女,若不是她使了卑鄙的手段,哪里轮的上她。”
原来如此,原来并不是四皇女性子淡薄,不愿做太女,而是被人设计了,难怪这次北城谋反,她冷眼旁观,或是说这次她也有份?恐也是恨太女恨的厉害,太女阿,你做人还真是失败呢,炎舞此刻十分鄙夷太女。
“风家有何好处?”炎舞不信,只是感于这个不知道真假的爱情故事,就出手相帮,还是说为了自家那可怜的儿子?不可能。
“你真的很不一般。”花惜情也不瞒她“我自然会以弦侍君才德兼备为由,娶他做卿君,答应风家的条件是,弦儿的孩子若是女子,我立为太女。”
果然还是有目的的,天下哪里有白吃的晚餐,炎舞玩味的看着花惜情道:“恐怕在先皇在世的时候,你们两个也没断了联系吧。”
花惜情没有答她,反而瞪了她一眼,脖子却泛着可疑的潮红,炎舞见状,暗爽又道:“你娶你母皇的宠君,算不算乱仑阿。”立刻又遭一个白眼,炎舞心情舒畅。
“再让我想想”炎舞扶额“你必定也答应了严家什么条件吧,否则严家怎么会知会洪家谋反?若没有严家的暗示,洪家万万不会动手,虽说严家看似开始没动,应该也是假象吧。”
“没错。”花惜情给了炎舞一个赞赏的眼神,“一个条件是要我国至宝上古千朵,还有个条件嘛……就是你。”
炎舞明显的一震,一脸的不可信,“不是因为那个传说才要的我嘛?为何又扯上严家。”
“传说?我花惜情会怕那等玄说?我才不怕篡位遭天谴这类的鬼话。”花惜情满不在乎,“要不是严家,我才不屑抓你这邪魅。”
再看炎舞似乎被自己的话所困,花惜情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忽的站住脚步,回身问道:“你猜,我登基第一步做什么?”
炎舞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想自己对严家有何用处,突然被这一问,有些迷糊,后又听花惜情再问,眼神才见清明,淡然道:“必会改变四城皆有军印的局面,否则他日,你若因此被困,岂不自掘坟墓?”
花惜情大笑,而后一脸惋惜:“若你还有命在,我定封你为相。”
“我若有命在,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何必在此提心吊胆。”炎舞强烈不满,似是想起什么,含糊开口,又有些迟缓:“可以,可以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吗?”像是又鼓足勇气的再问:“是不是他?”
花惜情笑而不答,跟着说到:“这几日,你好好在这院落玩玩,享受最后的时日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炎舞一脸的落寞。
第二十九章
虽然惜朵国有着四季如春的气候,但在临近十二月的日子,还是有些寒,炎舞很怕冷,但又很爱看雪,总觉得雪中的红梅是如此的诱人,可惜在惜朵国是见不到了,据说朝叶国和冰墨国可以看到,只不过不知自己有没有命去看了。
炎舞一向不是自哀自怜的人,顺其自然是她一向的准则,随遇而安是她的优点,大不了地府再走一回,既然事情早已不被自己所控,不如得过且过,看看最后几日能否在这院子里找些乐趣吧。炎舞又穿了件双层夹袄,把头发稍稍挽起,简单的固定住,推开房门就往外走,清新的空气让在屋里关了几天的炎舞格外怀念,左右查看,也未见一个人,连那又聋又哑的都不见踪影,估计是三皇女已经吩咐过了,没人更好,也不会坏了自己的兴致,远远的看到一些云粉树,真是稀有,炎舞在另外一个世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树,这树物如其名,叶面粉嫩和花瓣一般,一枝树杈上密密麻麻的长着许多粉色的树叶,但又很脆弱,风力强些便被吹落,但花朵却极其丑陋,干憋憋得藏于叶底,做散种之用,据说还有些药用,以前老听得绿叶衬红花,而这云粉却是树叶繁茂,粉色剔透,花朵却羞藏了,炎舞曾胡乱想过,是不是因为女尊的关系,绿叶都比红花美呢?再看看别的花种,又不似如此,恐怕只有这云粉独树一帜了,云粉难求,这是惜朵国都知道的,因为本身云粉是由朝叶国传进来的,当初也就那么几棵,还很是娇气,稍稍不甚,就会枯死,更显身价,如今能在这里见到它,还是几棵,实属难得,不过又想这里也许是皇家的什么别院,那见到这个,也不算稀奇了。
炎舞走上前去,感受着粉色的树叶抚过自己的脸颊,那种细细,凉凉的感觉,又很是轻柔,好似爱人呵护的双手,让人怦然心动,身上的沙裙也随着树叶而舞,闭眼感受这一切,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一切烦恼都已然消失,只有自己和这自然。
炎舞正迷醉在这美景之中,突然感觉腹中疼痛,一手忙捂住自己的肚子,而后蹲下,想减轻些痛苦,该死,不是早上的饭菜有毒吧,后想,自己还有用途,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被除去,而且看看手心,也无黑气,不似中毒,炎舞觉得奇怪,又费力的站起身来,想吸口气看看,谁知一吸,腹中一股强有力的暖气,直冲脑门,炎舞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气冲到,一时难以控制,有些手忙脚乱,眼看暖气乱窜,左手的双藤纹也开始有了痕迹,炎舞赶紧就地坐下,双腿盘膝,双手结印,企图压制,奇怪,为何越是压制,越觉无力呢?炎舞慢慢感觉不对,这气虽然怪,但却让自己熟悉,仿佛前世修得真身之时,那脱胎换骨之力,但想让其归于现世身体之中,又难以捕捉,如同捉迷藏一样,追追跑跑,停下运气,它又似逗趣,冲上自己的灵窍,等你运气捕捉,它又溜之大吉,炎舞有些气恼了,干脆放弃运气,虽然腹痛难忍,却再不管它,忍了好一会儿,疼得几乎昏死过去,汗水打湿了衣襟,以为自己就此而亡时,竟然奇迹似的好了,炎舞疑惑,又稍稍使力,没了?炎舞用力运气,真的没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莫非自己有了什么变化?
弄了半天也找不到答案,浑身湿透的炎舞被风一吹,本就怕寒,更是开始哆嗦,手脚冰凉,自己的身体本就不容易热,现在可好了,万一伤寒了可怎么是好,虽说不知自己是否可以长命,至少现下要保重自己,就算逃跑也要力气,炎舞抱着身子哆哆嗦嗦的跑回屋里,见还是没人,有些郁闷,又转身出了门口,喊了几声,想找人打洗澡水来,喊几声无果后,才想到一直伺候自己的是个又聋又哑的,顿时心中不快,暗骂三皇女小气,连给个下人,都是有残缺的,既然找不到人,就只得回去换身衣服了,躲在被窝里暖暖也是好的,炎舞思念着棉被往房里走,猛地吓了一跳,看见那又聋又哑的正站在房里候着,自己却毫不知情,还在门外叫喊,想着刚才的窘态被她看见了,十分恼怒,又不好和个聋哑人较真,只得绕过那人,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暖暖胃,又看那人见她进来,自己却出去了,好生纳闷。
没等多久,一个木盆放在房中,随后又一次一次的往里面添加热水,炎舞皱眉,走近问道:“你不聋,是吧。”看了半天,那人只顾自己手上的活,根本没有表示,就在炎舞失望准备放弃的时候,眼角看到那人很勉强的点了下头,炎舞无奈的闭眼想到,这也就三皇女能想的出来,找这么一个主伺候自己,只听不说,自己的行动全在她们的掌控之中,她们的事情,却丝毫不会泄露,又想想自己的姐姐们,摇头,再次感叹,难怪人家能胜呢,那人倒完水后,看都没看炎舞一眼,就出去了,还带上了门,炎舞原地脱了衣服,钻进水盆里,舒服阿……好些日子没洗了,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的味儿了,难得的机会,好好搓搓,想来如果自己运气不好,恐怕到死就只能洗这一次了,怎么说死的时候也要遗容整洁吧。
洗干净后,换了身淡蓝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