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怎么啦?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听一听嘛。我可是很会安慰人的呦……为什么不说话?总不会是想跳河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千万不要啊,喂喂喂!”
正在这时,一个絮絮叨叨的声音忽然从下方一点的位置上传了出来。
江灼低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被自己趴着的雕花石栏杆。不知道是不是跟材质有关,它的声音有点像机器人,语速又快,听起来非常聒噪。
江灼低头看着这贫嘴的栏杆,面无表情地说道:“对,我就是要跳河,不想活了,你管我。”
他眉眼冷峻,也看不出来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栏杆劝阻道:“你看你这就没意思了,人生在世有什么事过不去的,像你这个模样,没钱了还可以去卖色,失恋了也会有痴情总裁苦苦守候,出路很多的。何苦寻短见,损你又害我。”
江灼本来没什么心情说话,结果被这个栏杆瞎扯一通,他也没忍住嘴欠,跟着搭讪上了:“我要跳河,害你什么了?”
栏杆道:“我靠,怎么这种问题你还问啊。你没看出来我很漂亮吗?知道每天多少人过来跟我合影吗?杆生的盼头也就是这个了。你要是在这里跳河淹死,别人肯定会忌讳闹鬼的,那谁还敢来这里玩,谁还会愿意跟我一起照照片。”
不得不说,栏杆的虽然嘴很碎又能扯,但听它这样天南海北不沾边地胡说八道一番,似乎真的能让人心情好起来。
江灼一哂:“你想多了,你是一个石栏杆,寿命很长,在这里立上几百年也不会坏。等我死了过一阵,游客们就会把这事忘了,照样有很多人来跟你合影留念。”
栏杆道:“游客们会不会忘了你,那我不知道,可是我能活几百年,我会记得你呀。”
江灼怔了怔。
栏杆又说:“我照相也很挑的,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就想跟你合影呢。活着吧,咱们每年都一块照照片。”
江灼忽然直起身,猛地回头。只见栏杆的另一头,云宿川趴在那里,正在月色水波之间笑着转眼冲他看过来。
江灼平时遇到了太多成精的东西,早对这种随时随地有人跟他说话的状况习以为常,只以为是栏杆成精了,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谁料到竟然是云宿川这个缺德的玩意给石栏杆“配了个音”。
他是听到后面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再真的看见是云宿川耍他,皱眉道:“说什么疯话呢!”
江灼这一板脸,云宿川脸色霎时就变了,表情之惶恐简直让江灼以为后面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妖怪,还回头看了一眼,周围除了他们两个,什么人都没有。
云宿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跟前,拉着江灼歉然道:“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回去找不着你,出来接,然后看你好像不高兴,是想逗你开心的。你不信吗?要不然我跳下去给你赔礼道歉……你别生气,我一看你皱眉心都颤了……”
他摸了摸胸口,想了下又说:“噢,说错了,我没有心。”
“……”
江灼反手一把揪住他,已经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酒味,想起云宿川似乎是替他老爹去哪个宴会应酬了:“你喝酒了?”
云宿川大着舌头说:“就一点。”
江灼:“……”
他没好气地说道:“奇闻怪谈,魈居然还会喝多了酒嚷嚷着跳河,我真是开了眼了。走,跟我回去。”
云宿川倒是不吵不闹很听话,老老实实在江灼身后跟着上了车。晚饭那些红酒江灼一口都没喝,倒是沈谦一杯杯闷了不少,所以他开车毫无障碍。
两人回了拍摄组。天色已晚,嘉宾们早就吃完了饭回到各自房间,一楼空荡荡的没有人。江灼和云宿川刚刚上楼,一间卧室的门忽然砰地被撞开,沈子琛气急败坏地从里面冲出来。
他显然是听到了声音特意出来找江灼的,见到他立刻瞪大了眼睛,嘶声道:“你跟我哥说什么了!”
云宿川眯着眼睛,也不知道看没看清楚来的人是谁,第一反应是拽着江灼把他藏到自己身后。他力气大的不行,江灼也没跟这个酒鬼抗着,站在云宿川身后看着沈子琛,唯一的感想就是“好大一坨”。
其实严格地说,目前的沈子琛应该只算是普通意义上的胖子,谈不上多么夸张,但一来他个头不高,二来也是以往的形象一直属于清瘦单薄一类,一下子跟过去的自己产生这么大的反差,视觉效果就很惊人了,怪不得要发疯。
沈子琛瞪着江灼,眼中布满血丝,简直恨不得一下把他从楼上给推下去。
刚才沈谦和江灼一起出去的时候,他还觉得满心期待,哥哥一向疼爱自己,想必肯定是抓住了江灼的什么把柄,来帮着他出气,这一点沈子琛丝毫不会怀疑,毕竟他对于沈谦来说,既是弟弟,也是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的人,地位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