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一响,的士司机秦可强钻进来坐到前派,他已经换了身生意人装束,手边是只真皮旅行包。
绅士递过个精致的黑色皮匣子:“不到万不得以,你不能出手,最好别让他感觉到你的存在。”
秦可强点点头,按开黑色皮匣子里,取出张薄薄的面具贴到脸上;皮匣子内的镜子里现出一张平凡的面孔。
“肯,你也要注意安全啊。”夜女人叮嘱道。
“谢谢小姐关心,我可以走了吗?”秦可强,也许是肯,沉静的说。
“去吧,记得小姐的话,你的生命比他重要。”
秦可强现出感激的神色,拉开车门走向进站口,连行走的姿势都变得稳重了。
“是的吧?你真的认为肯比祝童重要?”
“祝童以前太顺了,跌个跟头是好事,对大家都好。四品红火这几年太出格,与七品祝门冲突起来正是时候。这次不论谁胜谁负,对咱们也是好事。祝童也会明白很多也清醒很多,他身上的江湖气太浓了,很不好。”别克车缓缓启动,绅士没接对方的话头,低声嘟囔几句后专心开车,没理会夜女人的调侃。
“江湖气?你别忘了,我们都是江湖人。”夜女人把车窗按开条缝,抛出半截褐色烟蒂。
祝童没想到,这次告别是如此的短暂。
七品祝门新一代江湖骗子,注定要在这座华丽之都,写下一段故事。
一、湘西列车
汽笛震响,开往湘西的直达列车准点发出。
祝童希望按照叶儿上次的旅行线路走,所以他们才会上这趟列车。从上海到张家界,火车上要开行一天一夜。
到底是内部人员,叶儿的姐姐为他们安排的是软卧,原本四个人的七号包厢被黄娟全包了。
刚上车安放好行李,叶儿就躺在铺位上,黄海取出两枚洁白的鸡蛋。祝童左手拿过鸡蛋,右手刚捻出银针,却感觉根本用不上力,犹豫一下,还是用左手在鸡蛋上刺出七星孔。
叶儿一直注视着祝童的动作,眼睛里有一丝担忧,她能看出来这个年轻的大夫额头的汗珠。
祝童刺好鸡蛋正在迟疑,叶儿伸手捏过去,自行送到腹部;车厢里只有两个年轻的男士,叶儿忽然感觉不好意思,没撩起薄衫,放好鸡蛋好,双手护在鸡蛋上,闭上眼,轻启朱唇,一点嫩嫩的舌尖抵在洁白的牙齿上。
祝童已经刺好另一枚鸡蛋,用纯净水清洗一下,看到叶儿安全放心的样子,心里惭愧,压抑着激动,小心的把鸡蛋送进叶儿口中。
手指轻微的掠过娇嫩红唇,祝童心底颤动,他看到,叶儿耳根处慢慢红了。
站台上响起发车的铃声,列车缓缓启动,湘西之旅正式起程。
一会儿,本次列车的列车长过来了,苏娟的列车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发出,她把妹妹交付给这次列车的同行照顾,一个和气的中年男人。
列车长刚走,车上的两个乘警过来与黄海打招呼;祝童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来,黄海的父亲似乎是个人物,乘警对黄海很讨好的样子,话里话外透出想调到路外的意思。
半小时过去,该来的人都来过了,连餐车长也过来招呼,请他们到餐车吃饭。黄海好说歹说,最后答应晚上去吃宵夜,才打发走那个热情的胖子。
祝童一直守在叶儿身边,一副对外界漠不关心的的样子,他也在判断局势。
上车前在站台上,他已经发现了几个江湖中人,只是不知道是那一派的。下午与剃刀张一战,双方可谓不分胜负;祝童身负重伤,对方也有两个人被放倒,至少两天内醒不过来。
祝童对烟子的秉性太了解了,以她的脾气,肯定不会轻易罢手。火车属于四品红火的地盘,大火轮又是四品红火的二当家,他们一定会在借这个机会出手对付自己。
剃刀张的剃刀已经很可怕了,大火轮八成会更厉害;听说他用的是轮刀,一种小巧的利器,以祝童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对付这样的对手。
还有烟子,她小时候在峨嵋山拜师学艺,一支青蜂刺也是件厉害兵器。在相处的两年里,烟子也曾与祝童玩笑般的较量过,事实上,祝童如今那点实战经验,就是那时积累的。右肩伤了就等于失去大半本事,祝童自问现在不是烟子的对手。
不过黄海是个好帮手,他是警官,与车上的人熟;祝童打定主意,只要不出七号包房,想那江湖中人再疯狂,也不敢不顾死活的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