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阳镇的州主府今日格外安静,贺守仁在正厅中,仍在向夜千尘三人吐着苦水。
“若周围各州倾力相助,妖族本不足为惧,我南回虽不如北国人才济济,但一些道行高深的修士还是找得出来的。但因为这病疫的可怖,其他各州竟不愿插手此事,只说让我们自行解决,可笑的是,即便四大家族同仇敌忾面对妖族也棘手难当,休说现在……唉!”
夜千尘看着贺守仁,心中五味杂陈,越发觉得这南回国的州官昏庸腐败,当下问道:“他们是怕引祸上身吗?你说的这病疫,是否对修炼有成的修士也有影响?”
贺守仁摇摇头:“病疫专门针对道行低微的修士和普通百姓,尤以青壮年龄段的人居多。但稍有些本领,道行上得了台面之人,尤其像夜公子和王城主这般,绝不至于被这小小病源波及。除此之外,以我们多年来的发现,还有三种人,不会被这种怪病侵袭。”
夜千尘:“哪三种人?”
贺守仁道:“涉世未深的孩童不受侵染,风烛残年的老人不受侵染。还有……”
说道这里,他的目光望向了坐在圈椅上合掌盘坐,闭目入定了的若心。
“还有佛门中人也不受侵染。”
夜千尘与王黎同样看了一眼若心。
“这是为何?”
贺守仁摇摇头:“不得而知。平州所有的医师都无法给出解释来,我们这号称平州第一神医的鹤千岁更是为了此病终日操劳,这些年来他虽励精图治,但也一筹莫展。”
王黎此时心中已有了些数,道:“先前你说狐妖最擅长迷人心智,这病起时又正值与它们进犯平州,有没有可能是狐妖惑人?”
贺守仁:“我们也曾如此猜测,但如若是心病,那么医师们解决不了确实解释得通,但心病也不应传得如此之广啊。”
王黎沉声道:“或许这怪病,本就没有传染性呢?”
贺守仁脸色大变,望着王黎眼中有复杂难明的情绪,道:“这……王城主,在下散人一届,即便因为无知,多年来为平州灾祸全在做无用功也大有可能,城主您出身北国贵族,闻多识广,还请不吝赐教。”
王黎微微摇头,道:“贺州主已经做得很好,不必妄自菲薄。只是听你方才所言,孩童与老人不被侵染,佛门之人不被侵染。那么给我的感觉倒像是这病疫形成灾祸的原因,并非是人传人所致,而像是有心者在操控着病源,寻找特定的宿主,择人所寄。”说罢,她转向旁边的夜千尘问道:“千尘,你的曾祖夜未央于医理与异术方面皆独树一帜,夜府应该也留下过此类学术,你可知晓一二?”
夜千尘从小贪玩,府中的学术书籍是被夜半语逼着读过不少没错,但无疑都是囫囵吞枣敷衍了事,于是打了个哈欠,懒懒道:“这些个冷门的东西我哪看过?就算看了也只能说出个大概啊,万一搞错了岂不是无的放矢吗?”
见胖子是这种态度,王黎当下板起了脸,美眸带有一丝慑人的怒意,道:“人命关天,容不得你大概,给我仔细想!”
夜千尘被她的眼神吓一跳,一时之间愣住了。
看着这幕,贺守仁忙摆摆手道:“这也不必太过为难夜公子,毕竟道藏三千,偏门书卷更数不胜数,公子年幼不知道也属正常。”
若心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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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道:“是啊,师父每天教我念的经书我也不是全都记得的。”
王黎抬起玉手,示意二人不要再说,目光仍是望着夜千尘。因为只有她心里清楚,这胖子潜心修炼时只一日一夜就突破了两重大境界,能够仅凭对祖承学说粗浅的理解,便照虎画猫写出三本‘开天宝典’,让原本平凡的石山村村民短时间内全部成为修士;曾经只见过一眼‘暮歌七剑’便牢牢记住,事后还能有模有样地施展出来。说明他极有可能是外糙内秀,这等过目不忘,并能神领意造,自出机轴之才,堪称千古无二,这一点恐怕是夜半语也未曾发现的。
“千尘,若平州有救,其中关键不会是来自于正向此赶来的各国援力,也不是我,而是你。这些知识,你一定是看过的,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想起来。”王黎认真道。
这一番话莫说是夜千尘自己,就是一旁的贺守仁听了也觉不可思议。奇怪的是,那若心看上去却像是十分赞同,点点头道:“对,王城主说什么都是对的。”
夜千尘思来想去,三人静静等待着,果然不出半刻,他便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这种病状,与古书所载的一种邪术很像。”
王黎眉头皱起,而贺守仁与若心一大一小异口同声问道:“什么邪术?”
夜千尘:“像是巫族的御蛊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