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惜没□么,黄锦郁闷的想。对方似乎也明白黄锦不会明白,主动解释道,“公子现下正是打通经脉筑好根基的最佳时机,错过了恐怕就终生无法窥得武学先天之境。”
黄锦听完却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做不成绝世高手而已,总比挨操强……对了……你不会也是白爷的弟子吧!?”
红衣少年脸刷的一下红了,结巴道:“天……天祈自幼长在爷身边,还……还……还不曾侍奉过爷!只是好奇之前从未有人拒绝过爷,故有此一问……告辞了。”说罢便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黄锦无辜的耸了耸肩,当即也不敢久留,一路跑回了阎府。
进了阎府的大门方觉得舒了口气,黄锦不由暗笑,自己竟然需要从一个一直妄图逃脱的牢笼来获得安全感,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摸了摸胸口,竟是一片湿润,大叫了一声糟糕,胸前酒水汤水混成一处,内里的夹衣更是被汗水浸泡着,急急忙掏出那个纸信封一看,却早已经闷湿了大半。
眼见那纸上大片的水印,中间还伴有黄色的汤汁作为点缀心想要是阎玉看见了不知会做何感想。心虚的回到住处,小心的把信封展开,虽然黄锦发誓他已经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可还是弄破了,这还不算,整张纸展开之后有一半的字迹已经被水化开,再辨不出本来面目,只有标题尚算醒目。
“欲与楚者右,欲与吴者左。”这是《春秋左转》衰公中的一句,下面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但还是能看出是解题注释,再往下看,一共是四道《春秋》题以及三道“四书”都列有详细的注解,有细微处甚至还注明了考试需知严格要求必写的内容——这不就是考试暗号么!黄锦心想,难怪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搞的这么神神秘秘,阎玉竟然花了五百两买来了科举考试的答案!
古人重科举黄锦先前只是知道,但直到亲身在古代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才深切的体会到,科举不单单是能做官那么简单,那是一个人身份的标志是广大人民群众尊敬敬仰的目标,黄锦死命的摇了摇头,把那些胡思乱想清出脑海,现下最先需要考虑的是他已经把阎玉的目标浸泡在汗水里,染上了油黄色的汤汁,并且还不可能恢复。
来回在房里踱了三圈,黄锦没有想出任何办法,最后决定开始收拾行李,黄锦的行李不多,除了那些钱就只有新近发的两套新衣服,打了个包绑在身上就出了门。
“诶?你这是上哪儿?”不想才出了门就遇见了胡双。
“啊!今天天气不错,我把衣服拿出去晒下,哈哈哈……二少爷今天放你的假?”
胡双原本还觉得有些奇怪但一说到二少爷,脸上就闪过一丝不自然,立刻对黄锦说道:“对了,刚刚我经过书房遇见了沈先生,他说书房的墨不够了,要你……”话没说完,黄锦已经飞快的窜回屋子里,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往怀里揣着什么东西,然后一阵风似的从胡双跟前跑过;“我这就给沈先生买墨去。”
酉时 阎府 小书房
“锦儿恭送先生。”
望着沈贺仙的背影消失在路的那一头,黄锦终于放心的呼出一口气,又急匆匆的返回了书房内。
书桌上笔砚都还未洗的摊了一桌,地上散落着些团成一团的废纸,这些黄锦混不在意,径直来到书桌前一篇满是文字的书稿前,就着信纸埋头抄写起来,不时的还掏出另一张信纸比对格式,足足用了一顿晚饭的功夫才抄写完毕。
将抄好的纸折起裱好放进信封,才将将的呼出一口气。接着又收拾收拾东西,临末了可不敢再把信封塞进怀里了,找了块白玉镇纸压在下面。
“啊忒!”一出门黄锦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黯了下来,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抬手一摸额头上尽是冷汗,吸了吸鼻子,往厨房走去。
由于府里主子都出去了,所以这时候各处做活的也都有些懈怠,厨房也不例外。四个年级大点的婆子坐在灯下抹牌,瞥了里面一眼,见里头只有几个年轻些的婆子在洗碗收拾。主事的婆子一看来的是黄锦立刻笑着站了起来,笑了笑,道:“这不是三少爷跟前的锦哥儿么,饭还没吃吧,快进来进来。”
“多谢王婆。”黄锦也笑了笑两相交错的时候塞了几个散碎银角子,那王婆子更加喜笑颜开,忙指挥着几个年轻婆子给他端来饭菜,嘴里更是不停招呼,“只有些剩饭剩菜,锦哥儿多担待啊!”
许是塞了银钱的缘故,端上来的可不是一点点“剩饭剩菜”黄锦在阎府待了这么久也算是了解了些府里各处的猫腻,这厨房最是油水充足的地方,因为厨房每天的花销是固定的,但府里的主子却未必天天在家里吃饭,就比如今天,府里一个主子没有可这厨房却不会少烧一样菜,这多出来的总不大可能拿去喂狗。
黄锦吃了几口,总感觉没什么食欲,又要了碗汤。就这当会儿,不远处那几个婆子却又谈论起来。
“听说了没,夫人正给二少爷相亲呢。”
“这消息可不新鲜,二少爷前年考中秀才去年又考中举人,当初来相亲的踏破了门槛了,可最后呢?”
“这回可没准,据说这次是王妃牵的线,对方是敷文阁直学士肃卫,肃大人家的千金。”
接着便是一片惊叹之声,黄锦不由的想到胡双,难怪这两天觉得他很奇怪,摇了摇头把这些都驱赶出去,看着眼前的饭菜更觉索然无味。
随便编了个借口问王婆子要了个食盒,后者只交代明天记得归还就拿了给他,提着食盒回了住处,原想半夜起来当个夜宵的,可真到了半夜却是起不来了,黄锦只觉得浑身发冷,缩在被窝里动都不动,渴了想喝水,却是酸软无力,似乎连坐起来都办不到的样子。黄锦知道他这是病了,意识渐渐有些模糊,每每清醒些却是想起几个噩梦,然后就是继续的昏沉。
早晨的时候公鸡打了鸣,黄锦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朦朦胧胧熬到了中午,虽说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却开口喊人的力气也发不出了。
也不知是谁一脚踹开了房门,正午的阳光顷刻间宣泄进来,晃得床上的黄锦更加睁不开眼,只觉得那人隔这很远在吼,说的什么却是听不清楚,一只手探上了黄锦的额头,贪图接触的肌肤哪儿传来的一点点凉意,用头尽量的往那个方向靠了靠。
“少爷我才离开一天,怎么就成这副摸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