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夜,白寒露带着全家赏月。
醉梦轩高高的竹楼上,微风吹开轻薄的纱帐。狐狸贪酒,多喝几口就醉成了毛茸茸的一团,睡在竹仙的膝盖上,抱着酒罐子打呼噜。竹仙则边给狐狸打蒲扇,边劝幽昙吃慢点,有没人跟他抢。
十五的月亮像沉甸甸的大银盘,坠落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水吞没似的。
这么美的月亮,却只有白寒露一人认真欣赏罢了。
“青青,你做的饭太好吃了,吾辈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要是你碰见个做饭比我还好吃的厨子呢?”
“那等吾辈吃腻了,吾辈再回来。”
竹仙耷拉着眼皮,一脸的趾高气昂:“不过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比我做饭更好吃了。”
幽昙甜蜜地微笑:“那吾辈就不离开哟。”
用一顿饭来维持的感情用脚趾头思考都知道肤浅而不长久的,竹仙却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保证。
彼岸花藤悄悄地游到白寒露的脸颊边,而后慢慢地伸展出他的肌肤,红色的花朵泛着点点银屑,慵懒地晒着月亮,长溪啧啧两声:“要是你俩哪天死了,一定是手拉手贱死的。”
幽昙漂亮的脸蛋上起了求知欲,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能单独贱死?是不是一个根本不够贱?”
长溪愣了半天,竟不知道如何反击。白寒露嫌吵得要命,把碍事的彼岸花朵淡定地拨到一边,冷笑道:“你一个天然毒跟一个天然呆较劲什么,你们三个手拉手会贱死得更快。”
三人都用神奇的眼神望着自家老板。
“看什么?”
幽昙说:“小白,我觉得我们四个不要一起手拉手,否则会立刻贱死。”说完,幽昙独自笑得花枝乱颤。
其他人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开始默默地吃甜果子。
赏月宴结束后,狐狸和幽昙都睡了,白寒露正要起身帮竹仙收拾狼藉的杯碟,竹仙却没动,拉住了白寒露的衣袖。
白寒露看过去,竹仙坐姿没变,总是慵慵懒懒的眼神说不出的澄净认真,由于月光极盛,竹仙的身体上泛滥着一层浅浅的银白月光,好似与月色融为了一处般。
“主人,你还记得我认主那天,你答应过我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