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曾经很想找到王帅。
那天看到王强带着一个旅行包,往机场方向去后,李斌没有离开。但他还是很谨慎,他在王强家门口待到天黑,也没有见王强回来。他确定王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出差去了,去哪里,他不想管。
李斌在门口犹豫徘徊了很久,他想找王帅问问。好几次,已经决定了,却又退了回来。他怕王强会回来,如果被撞见了,那一切都完了。
第二天,一天也没有见到王强,李斌觉得王强可能一两天都不会回来了。
第三晚上,李斌决定去找王帅,已经进了小区的门口。可一想到那天晚上,赵跃,王帅和王强他们曾经碰过面,王帅又居然住在王强家里,他又觉得太冒险了。
当然,李斌也没有想到,那天晚上赵跃其实没有见到王帅,他也一直在找王帅。
思虑再三,李斌觉得找王帅和找赵跃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他们最后都会把自己卖了。而李斌没想到的是,此刻王帅也很想见他。
就这样,原本王强不在的时候,一次可以和王帅见面的最好机会白白的错过了。
李斌躺在他临时的小黑屋里,一遍遍地回想这几天的观察。突然,他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王帅基本没有出去过!
李斌有些责怪自己,怎么这么明显的异状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每天只顾盯着他们,发现了问题居然忽略了。
从法律角度上看,王帅又不是逃犯,也没有什么问题,他只是会被人从道德上谴责而已。那他为什么从来不下楼?
是他自己不想下楼?
还是有人不想他下楼?
如果他自己不想下楼的话,大可以离开这个城市,那还有谁认识他?还有谁会说因为他,导致了一桩惨案的发生?
李斌很确定应该是有人不想让他下楼,为什么呢?应该是他有什么把柄在赵跃和王强手里,不然的话,他是随时可以走的。李斌终于抓住了重点。
于是,李斌决定明天晚上不管怎么样,先去见见王帅。毕竟这三个人里面,可能只有王帅比较好对方。不然自己这样等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白天的时候,他拿着个蛇皮袋,佝偻着身子,在那一带的垃圾堆里寻找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只是看到瓶瓶罐罐的就往蛇皮袋里面一扔,他盼着天快点黑。
可是天还没有黑的时候,他却看到王强风尘仆仆地从外地回来了。那一刻,他感到无比的绝望,他觉得连老天都和他过不去。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但他不敢接,一个拾荒者在大街上接电话,是谁都要怀疑的。不用看,他就知道电话是母亲打来的,这个电话号码,只有他母亲一个人知道。
李斌匆匆忙忙地回到住的地方,他知道母亲一定会等他回电话的。他告诉过母亲,有急事,可以拨打电话。如果没人接的话,在原地不要离开,他会回过去的。
“妈,什么事?”回到自己的小黑屋,李斌迫不及待地打了电话给母亲。他知道,如果不是万分紧急的话,母亲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斌儿,你还好吗?”无论多大的事情,母亲的第一句话都是这样的。
“妈,我没事。你快告诉我什么事情。”李斌生怕母亲身边有什么人盯着,毕竟母亲太过淳朴善良。
“斌儿,前天,有个年轻的警察,姓王,又到我们家来了。他是从你们那里过来的,你告诉过妈,任何人来见你以后当天不能给你打电话。妈记得。”李斌在离开时告诉过母亲,如果有人来找他,千万不要急着到镇里给他打电话,一定要过一天。
“哦,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你详细地和我说说。”李斌感觉很对不起母亲,因为要找到有信号,又人少的地方,确实很难的。
李斌母亲花了半个多小时,把那天王强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斌。
“妈,他这样说是吓唬你的,警察都是这样的。我没事,我知道怎么做的。好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李斌安慰道。
“对了,斌儿,那个警察可能发现了我们家有地窖。原本我和他聊的还挺好的,但到了地窖旁边的时候,我看着他盯着那块菜地看了很久。”李斌母亲似乎又想起什么,连忙告诉李斌。为了儿子的安全,她的记忆力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好。
“哦,这样啊,没事的,反正以后也不会再待了。你把地窖里面打扫一下,放点红薯土豆进去。这样他们以后打开了也不好说什么。妈,没事了,那就先这样。”李斌知道稍微细心点的人,都会发现不对劲。因为地窖上面的土太少,又不施肥,小青菜一直不长大。
“好的,斌儿,你自己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对了,你有没有找赵跃啊?”母亲关心地问道。
“妈,我会找他的,但现在不是时候。万一赵跃再来我们家,你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回答,记住啊。”李斌不想母亲担心,没有把赵跃的事情告诉她。
挂掉电话后,李斌才知道原来王强是到自己家里去了。
想起刚才母亲告诉自己的情况,李斌一下子猜到王强是想借母亲的嘴,来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可王强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呢?听他的语气,不是劝自己自首,反而是吓唬自己,让自己逃跑?
李斌不像母亲,这样容易糊弄。加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一下子就猜到了。可能连王强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这次原本想着恐吓李斌,没想到反而引起了李斌更大的怀疑。
以前,李斌觉得王强怎么和王帅,赵跃搅和在一起,所以对王强的感觉不好。现在,更是确定他们一定在做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作为一个警察,王强的职责本应该是劝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怂恿犯罪嫌疑人逃跑。王强的行为,处处透露着古怪,仿佛在这里面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斌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抓住了一些线索,可可这些线索却如同拼图一般,缺少了关键的一块,让他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王强在怕什么,想掩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