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兵事,头生不敢贸然插言,他不懂!
这些俘兵经过盘问过,都是卫所的普通士兵,对于练兵也不知其然,一年中难得的几次的训练也是马虎了事,其实都算不得什么人才。
但是谁让矮子里挑将军呢,现状只能如此。
种光道做了一个局,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能知道的人中又没有会说话的,最后只能找到了头生。
“这些当兵的不会轻易的投靠我们吧?”头生被种光道找来的时候表示怀疑。
还有些泄气的话他说不出口,别看现在流民营地几千人,还打败了一次官兵,愿意投奔大当家的除了实在活不下去的流民,还真没几个主动投靠的。
种光道一眼就看穿了头生的心思,“所以我们做个局,王二大当家,我,还有你,都讲一下现在的世道,穿不暖吃不饱,那些俘兵如果真有骨气当时也不会投降。”
哦,诉苦大会!头生恍然大悟。
听到眼前也算半个弟子的又一个新颖的词,种光道轻抚一了下巴的胡须一下。
也不知道这孩子都是哪里听来的话,虽然粗俗,却又非常精确,让人不得不赞同。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可是前世太祖手中无往不利的宣传法宝之一。
看着头生一脸兴奋,仿若胜券在握的模样,种光道非常不满。这孩子早慧是早慧,可就是太过急躁。
事情往往只会推演一半,见到一星半点门槛,就急匆匆的认定是真确的,然后一头撞进去没有回转。
“俘兵们降不降我们,不是靠的我们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头生莫名其妙的看着先生,难道自己又猜错了?
种光道见头生愚钝还没有醒悟的茫然,朽木不可雕也的无奈道,“朝廷做了些什么才是重要的。”
听到先生说的如此明显,头生这才醒悟过来。
是啊,朝廷做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是谁让这些卖命的士兵们吃不饱肚子?是谁让他们养不活亲人?是谁在逼着他们干活?是谁在亏欠他们?
明朝两百余年抵御外虏,内治百姓,但凡朝廷不是逼迫这些底层士兵过甚,谁也劝降不了他们。
头生恭敬的向种光道弯腰施礼,“弟子受教了!”
种光道叹了口气,对于眼前这位不是弟子甚是弟子的孩子,他是给予了厚望的。
“朝廷奸臣当道,宦官误国,大臣只顾争权夺利,不顾百姓死活,我又怎会沦落至此?”
“造反是为了活下去,但终归不是正途,总还是要想办法招安谋得保全,我这一生有了从贼的污点再也没有了指望,你还是个孩子,只愿你踏实读书,加上这一路颠簸流离的所见所闻……”
原来钟先生还想着招安?
这是头生没有想到的,说来也是,除了他这个人来自后世的灵魂,知道明朝真的没有多少年的光景,谁也不会想到明朝十几年后竟然会灭亡在流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