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儿,小娘下面给你吃。”
头生从梦中惊醒。
入城快半个月了,始终没有打听到小娘的消息,西门外他没有等到小娘。
吴宫西子不如,楚国南威难赛。若比水月观音,一样烧香礼拜。
小娘是一个难以让人忘记的美人。
但是,头生更多难以忘怀的是小娘对他的好。
那双暗淡无光的小眼睛;把蓬草塞入他的口中的那一双枯瘦又温暖的手;大大倒下前对他露出最后的笑容。
揪住褥子布面的手指扭曲,头生心口又升起了那股让他窒息的悸动。
眼泪控制不住的一颗一颗涌出来,头生咧着嘴无声的控制不住的哀嚎。
为了活下去。
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短短的几个月,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到达这个程度。
他抱怨过。
为何让自己沦落到这般地步。
他活了过来,他又开始痛恨自己。
所以,他把危险留给了自己,不愿再辜负对自己好的人。
上天跟他开了个玩笑。
第一次舍身做好人的机会,竟然没有半丝的效果。
城门既要关闭的时刻,期盼已久却始终不曾出现的身影,那种对无能为力的痛恨,让头生又一次绝望。
咚咚咚。
“生哥儿,咱把人带来了。”
轻轻的敲门,传来滚地虫的声音。
一切为了活下去。
头生已经习惯,且轻易的控制住噩梦带来的悲伤,擦干眼泪穿好衣服。
当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一个精明而又果断的生哥儿又复活了。
到了这里,滚地虫还是紧张的左看右看,浑身紧绷的肌肉,连气氛都被感染。
“生哥儿,想不到你会救咱出来。”
滚地虫身后出来一个全身被黑衣笼罩的人,大毡帽也让人看不清面貌,沙哑的声音更是让人犹如锯子割木头一样听得难受。
边说边取下头上的毡帽,露出一脸伤痕的脸。
一道道伤痕都露出了骨头,头生想到过白九儿会吃苦,但还是让他吃惊。
“九哥毕竟是营里的兄弟,更是我的前辈,而且大当家和种先生都不会坐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