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剑便冲了过来,若陈靖仇敢阻拦,只怕真要将他斩于剑下。
宇文拓此时已到施法关键处,见陈辅在这当口出现,沉声道:“陈兄,巴别之路马上就要发动,你师父若此时进来,会被撕成两半的!”
陈靖仇听得,更是焦急,见师父仍然气势汹汹地过来,心惊之下,不顾一切,双掌一合,奋力向陈辅虚空推去。他的功力已非同凡响,此时远在陈辅之上,陈辅也根本没想到这个向来言听计从的徒弟竟会朝自己下手,被劲力一击,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塔壁上。陈靖仇不为伤人,陈辅受伤倒也不重,可是心中痛苦实难言表,心道:“靖仇他……他竟会对我下手!”待定睛看去,眼前哪还有一个人在?他虽不明所以,但觉自己受骗上当,连两位仙人都骗了自己,更是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就在这时,小郡主忽然从他身后出现,见此情景惊道:“老师父,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宇文太师呢?”
陈辅对小郡主甚为信任,痛哭流涕地将方才所见说了。小郡主一怔,喃喃道:“糟了!”
陈靖仇一掌将师父击飞,眼前只是一花,师父便已不见踪影,身前却成了另一派景象。他吓了一跳,站起来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宇文拓道:“陈公子,这儿便是天之痕入口的虚空之门,再往里便是赤贯星了。”
然翁看了看四周,叹道:“老狐狸,连我们都不曾来过此处啊。”
宇文拓道:“两位仙长,我们快进去。现在巴别之路已成,只怕宁珂……那妖女马上就会跟踪而至。”
连施失却之阵和虚空之阵,然翁和古月仙人亦是元气大伤,何况到了赤贯还要再施一次失却之阵,现在体力丝毫都不能浪费,何况为了施阵后原路返回,轩辕剑亦只能插在原处。他们沿途向前,张烈见这儿奇花异草,小桥流水,和他想象的那种血雨腥风的妖异景象完全不同,啧啧称奇道:“真想不到天下也有这等所在,竟会如此祥和。”
然翁道:“张大侠,赤贯星其实亦非妖星。赤白双贯,实如阴阳日夜,不过是天地之常,只是为妖魔利用,便成妖星。”他看了看前面,又道,“这儿便是伏羲宫啊,没想到我最终也能踏足此处。”
小雪见陈靖仇一边赶路,脸色仍是不悦,小声道:“陈大哥,你还为打了老师父一掌而伤心吗?”
陈靖仇点了点头,低低道:“我想不到……想不到会朝师父下手。”
师父虽然对自己严厉,但以前从没打过自己,他对师父虽然有点畏惧,更多的是敬爱,方才却是自己亲手将师父击出。小雪叹道:“你也是为了救老师父啊。陈大哥,你为什么不想想,本来老师父已不在人世,现在他却死而复生,这便是最好的事。”
听小雪说是“死而复生”,陈靖仇忽地身子一震,叫道:“古月先生,您是不是说过在这伏羲宫中有座天女白玉轮,能让人死而复生?”
古月仙人道:“不错,便在此处。”他伸手一指前方道,“那个便是。”
陈靖仇见他所指的是个白色的圆形台面,不顾一切便奔了过去。到了近前,才见这圆形石台果是白玉琢成,周身无一点瑕疵。然翁走到他身后道:“陈公子,你是不是想以此来复活爱哭小姑娘?”
陈靖仇道:“是。然翁,古月先生,请你们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然翁和古月仙人相互看了一眼,然翁叹道:“陈公子,上古时伏羲女娲两位大神因为爱女夭逝,心痛之下,建起这座天女白玉轮。但施这复生之法,需要伏羲琴与女娲石两件神器。”
陈靖仇更是大生希望,说道:“伏羲琴不就在我壶中吗?小雪也在,两位仙人,请你们就施法吧。”
古月仙人叹道:“陈公子,你还有所不知,要施复生之阵,所耗神器之力比失却之阵更多,一旦施行此法,小雪姑娘便再不能保持人身了。”
陈靖仇一怔,看向小雪,小雪却咬了咬嘴唇道:“古月先生,我不怕,请你施法吧。”
陈靖仇只道找到天女白玉轮,拓跋玉儿便能复生,没想到小雪却要失去人身,急道:“小雪,不要!”他沉吟了一下,又道,“仙人,那,能不能再施一次失却之阵,回到玉儿姐姐未死之前?”
古月仙人看着他,半晌才道:“陈公子,让你失望了。两次失却之阵,已是神器的极限,施完后,最少也要等六十年后才能施第三次。”
六十年!陈靖仇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六十年后,自己纵然还在世,也已经快到八十岁,那时的拓跋玉儿还能认得自己吗?但他咬咬牙,道:“六十年就六十年。纵然那时玉儿姐姐不认得我,我也心甘情愿。”
他只道这也是一法,谁知古月仙人又是一声长叹道:“陈公子,只是这般一来,时间尽都打乱,赤贯星仍要再一次撕裂天空,到那时失却之阵又不能再用,人间便再没有拯救之途了。”
张烈在一边听得,心道这有什么好婆婆妈妈的,万事终以大局为重。可是他能以大局为重,这话却也说不出口,心道:“月儿失去了妹妹,伤心欲绝,若她在此处,只怕也要不顾一切让玉儿复活不可,我能用大局为重拦阻她吗?”
陈靖仇见希望就在眼前,可又渺茫根本抓不住。这等比绝望更让人痛苦,他脚一软,已跌坐在地,心道:“要救玉儿吗?可是小雪就要不在了。小雪六十年后仍能复归人身,玉儿却要投胎转世,与我对面相见亦不能识。可是,我又怎能劝小雪牺牲自己?”他没想到自己竟会面临这等两难之境,一时间心痛如绞,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前忽地一暗,正不知怎么回事,却听小雪道:“陈大哥,别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