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何要杀我?”
叶漓僵硬地转过身来,双手拼命地捂住后背上的刀,双眼瞪得浑圆,不过一瞬,痛苦的面具便挂在了脸上。
她重重地跪倒在地,鲜血直流一片,向四周蔓延开来。
着夜行衣的男子褪下了脸上黑布的同时,又抽出别在腰上的一把匕刃,身子有些轻晃。
眼前从站姿也能看出一条腿受伤的人,叶漓艰难地抬起因痛而扭在一起的五官,脸上的不可置信又多了三分。
“原来,是你!你难道忘了吗?在你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们,唔,我们拿了药丹救了你。”
“不难猜测,那什么萧沐昰骗下人的阴谋其实你才是那个献此计策的人吧!船上的老板娘也是你杀的吧!可显然,你的目的,应是冲我而来才对,为何,要连累她人?”
阿福身子一高一低地前行,可在他人看来,那姿态却是习惯下的协调,叶漓警惕性后退,尽管对面的人步步相逼,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畏惧。
忽而,阿福停下了脚步,像被触怒了般咆哮起来,“这一切还都是因为你!我也不想手上再添一条人命,若不是要假意投敌,又再一次听萧沐昰那畜生的命令,又怎会和你一样枉杀无辜!”
枉杀无辜?
未等多加思索,阿福便将手里攥紧的飞镖扔在了她的身上。
做工精致,一镖割喉……
看着陷进衣裳有重量的利器,她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那夜在一品醉里崔二娘带来的手下……”
阿福红着眼眶,揪住她的衣领,接上了话,“不错!那持用此镖之人,正是我儿!是你本可以放过他却将他一镖毙命的人!他还没有娶妻生子,却早早送命,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
果然,一直觉得这老人家埋伏在她们身边定会有所行动,只是没想到杀她的理由却是如此直接。
但愧疚之心一闪而过,叶漓轻笑出声,“呵?放过?人是我杀的,我承认,可那夜我们三人面对的是魁梧高大四个壮汉,还有萧沐昰和崔二娘二人,你教手无寸铁的我们又当如何放过?”
“我不管,人是你杀的,即使这一切是因萧沐昰与崔二娘他们而起,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该要为你的罪行而付出代价!”
阿福高举匕刃欲用力挥下,然而,他的手却僵在半空,紧接着全身都不得动弹。
既然真相大白,叶漓也不打算再般演戏,她避开了天灵盖上的刃尖,缓缓起身,面色凝重,朝着门外喊道:“老伯,可以了,我已经知道是何缘由了。”
门开,老头指尖夹符,嘴里念着咒语便将叶漓身上的幻境除去,地上的血迹随之消失得一干二净,匕刃也被她握在手中。
眼前就像一场梦一般,梦醒,刚才发生的一切皆会幻灭。
阿福来不及错愕半分,老头指尖又轻轻一挥,他的身子便被隔开撞上墙角,墙灰漫飞却能稳站,可见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阿福慌了,屋里的两人均占上风,他若此刻要逃,即使跳窗也会被抓回来,可他并不想放过难得的机会,已是打草惊蛇,怎还能再寻到这女人并将其杀之?
“老头!这是我和这女人的之间的仇怨,你别多管闲事,都是一只脚已踏进棺材的人了,我劝你还是就此相安无事过完一生!”
“哼!你少跟我提一块!而且,老身我啊,我只是一个不愿看见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场面的人,你们先打你们的,情况不对,我就制止,哎哟!老了,腿脚站直不了多久咯~”
老头悠悠说着,变换出一把椅子和一盘瓜子,一副看戏的模样,观察着眼前僵持不下的二人。
场面顿时由三人变成两人,就差到街上的对决,而这老头便是那个手里端着收戏钱的盘子的人。
叶漓扶额,这老头说到底还是好心来帮自己的,只是为何他就是不能说出些好意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