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为了有利于原告的事由,否则作为原告的代理律师和被告私下见面吃喝,有悖于职业道德。
不过既然来了,碍于廖志远和马行空的面子,总不能不坐就走。
包间里的四个女子明显就是来陪邢修、廖志远、马行空和程先孝四个男人的,邢修心里盘算着,等开始走圈就缠着马行空斗酒,不大一会将马行空给灌的有些醉态可掬,邢修也有些多了,他就开始装醉,趴在桌子上养神,也不管廖志远和程先孝怎么说笑,就是不起身。
到了酒欢人散的时候,廖志远要过来搀扶邢修,他却猛地站起来,如梦方醒的要继续和廖志远喝酒,惹得廖志远扶着他坐下又喝了很多茶水。
这样折腾了好久,邢修才到了楼下面,程先孝已经派人将马行空送走了,廖志远问邢修开车没事?
邢修摆手说没一点问题,不行再喝?程先孝过来凑在车窗前握着邢修的手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而后看着邢修慢慢驾车离开。
车窗开着,被夜风一吹,邢修清醒了点,他恍然觉得似乎刚刚是廖志远还是程先孝和自己握手的时候,好像给自己的兜里塞了个什么,伸手一摸,拿出来一瞧,果然是一张购物卡。邢修掏出手机就要给廖志远打电话,但是就在要按发射键的时候,他又停住了。
略一思索,邢修给许岳平打了个电话,问许岳平这会在哪?
许岳平问:“你喝酒了?”
邢修:“你怎么知道?”
许岳平开个了玩笑:“我隔着手机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酒味。我在办公室。”
许岳平的办公室灯火通明,邢修在上楼之后先去了洗手间洗了一下脸,让自己看着正常一些,才到了许岳平那里。
许岳平正在对着一堆材料看,邢修进去后他说:“你不会是找我喝酒的,你刚刚喝过酒,你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或者是让你难以抉择的事情。”
邢修:“为什么这样说?”
许岳平:“全县喝完酒找我说话的人,不超过三个。一般人喝完酒都会回去睡觉,像你这样深夜来访,要是猜你找我说闲话的话,我有些不尊重你的为人。”
邢修说:“你总是这样专业小心在县里找不到朋友。”
许岳平说道:“你在县里朋友很多?曾经有一个养花的人告诉我,几乎是所有的白花都很香,愈是颜色艳丽的花愈是缺乏芬芳,因为这些艳丽的花它们的营养全都用在了争奇斗艳上。这个养花人想说的是,人其实也一样,愈朴素单纯的人,愈有内在的芳香。在我看来,越是看上去没有秘密的人才是拥有特别秘密的人,而且还是有着特别重大秘密的人。古人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在众多的芸芸众生里将自己的棱角隐藏起来,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人,往往才是真正的高手。就像是一滴水落到了大河里,你还能分清哪一滴水是要找的那滴水吗?但是那滴水就不存在了吗?相反的独零零的那滴‘小隐’的水才最容易被阳光蒸发掉。”
邢修坐下说:“纪委净是出文化人。与君一席话,受益匪浅。”
许岳平起身给邢修泡了杯茶:“有文化的就是干活的,没文化的才当领导。刘伯温辞职后有一首自遣诗,里面有几句是这样:为吏为官皆是梦,能诗能酒总神仙。世间万事都增价,老了文章不值钱。我有没有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人将我当朋友。说吧,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邢修将那张购物卡拿了出来:“有人给了我一张这个。”
许岳平:“你是要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