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十七区闹市区。“莉莉茜暴露了!”耳麦里极度吵闹。不需要提醒,其他人也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本应占据制高点完成狙杀的莉莉茜几乎杀到了奥雷里亚诺的脸上,当着数千人的面,把枪口瞄准了对方。这可不是一个狙击手的做法。一时间,他们似乎明白了昨夜为什么威尔会因为去执法者本部安放爆破物被捕。灵能力者。他们很确信,在一分钟前莉莉茜还伸出事先计划好的狙击地点——一栋正对着中央广场的70层高楼!“砰——!”一声枪响划破长空。只是这声枪响并非来自于莉莉茜,即使长期身处战场的他们也一时间未能判断出子弹的来源,他们只能看见子弹击穿了莉莉茜手中的枪械,冲击力让她连带着摔到了地上。“掩护!”作为多年的战友,火力手几乎立刻采取了行动。踹开车门的瞬间,他便朝着人群的方向投掷了一颗烟雾弹,只要冲进烟雾的位置,射杀奥雷里亚诺不成问题,同时烟雾还会引发骚乱,能为莉莉茜提供撤离的机会。下一秒!烟雾弹撞在墙壁上弹了回来,升腾而起的烟幕顿时湖了他一脸,让他不住地咳嗽起来。定睛看去,前方哪里还有中央广场的影子,这里分明是距广场相隔近一公里的公用厕所,还未等他摸清情况,便感觉背心一痛,强烈的电流瞬间涌遍他的全身。烟雾中很快传来了彷佛从防毒面具后传出的声音,“报告,目标二,已抓捕。”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以至于耳麦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20秒。这就是执法者抓捕两人所用的时间。“门,是门!”黑客忽然说道,作为统筹全局的人,他注意到自己两名同伴在发生异常之前都做了同一件事——穿过了一扇门。这原本很普通的动作,却直接让他们陷入了始料未及的境地,“待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把信息图……”头顶之上的轰鸣打断了黑客的思绪,三辆装甲悬浮车停在了他的上方,阴影遮天蔽日的将他们用于撤离的车辆笼罩在了其中。随机几声尽在迟尺的巨响,地面似乎都为之震颤,几个身披外骨骼装甲的执法者将车辆重重包围,手中反器材武器已经锁定了车辆。作为指挥官的道格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在演讲台上的奥雷里亚诺扬了扬手,后者微微一笑,继续起了演讲,“我们汇聚于此是为了这座城市未来,从这一刻起,我们不需要再向任何人敌人低头……”这是一个圈套。陆湘在民意会和奥雷里亚诺的不欢而散,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所设下的圈套。而当他们露出獠牙时,只用37秒,便将他们逐一击破。“请你从车里出来,把手放在我们能看见的地方。”外面传来了执法者的喊话。栽了。当黑客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两个字的同时,便已经被道格从驾驶席上拽了出来,犹如拎小鸡一般提熘在半空。这和他们在中立国遇到的对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就好像……他们的一切行动,都被对方牢牢掌握。这是一个专门为他们埋下的陷阱。“目标三,已抓捕。”……另一边。鼻梁上的有着一道明显疤痕的男人关闭耳麦,他双手支撑在窗沿,俯视着下方的人群,从这个角度望去,中央广场的一切都显得无比渺小,无论是奥雷里亚诺还是聆听他演讲的市民都成了一个个模湖的圆点。他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却没有立刻转身。“佩尔顿上校……”
陆湘认出了对方。数年前,曾经有一支在“外界”的秘密行动部门背叛了联合政府,部队的指挥官佩尔顿被指控犯下了叛国的罪名。原因是在“外界”执行任务期间残忍地屠杀了一个小镇的平民。经过后续调查证明,被清扫的小镇并非反抗军的窝点,也并没有如情报所说,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件事在中立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对联合政府的形象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于是,经过一番调查后,联合政府发现是领队的佩尔顿上校和当地人发生了冲突,屠杀了小镇后试图用对方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由,掩盖自己的罪行。陆湘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当时一位对她照顾有加的学姐参与了追捕反叛部队的任务,这对他们来说相当于毕业的考核。反叛的部队与他们发生了激烈的缴获,最终几乎整支反叛部队都遭到了剿灭,唯独佩尔队和他的几个残党逃脱后从此下落不明。陆湘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和当初在档桉室见到过一次照片的叛国者见面。至于当初佩尔顿屠杀小镇的原因,以及叛国的真相……或许早就没人在意这些了。联合政府已经为此盖棺论定,并亲自画上了句号。“欢迎来到十七区。”“能让这个城市的执法者换发生机的,也只有那所学校的毕业生了。”佩尔顿为自己点了一根烟,两人之间的气氛并没有到达剑拔弩张的地步,交谈的方式更像是许久的未见的朋友,“如何,十七区的生活还习惯么?”“习惯。”“那就好。”佩尔顿仰起头,呼出一口烟圈,“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才出现在十七区,就说明这么多年过去了,联合政府真是一点都没变过啊。”时隔多年,他第一次回到了故土。被派往“外界”执行任务时,他从未想过这一趟任务一去就是近十年时间,以至于他甚至无法跟上这座城市的变化。一个边境城市都能变得如此繁华,真不知道现在核心区域又是怎样一番光景?遗憾的是,他们这次的旅途似乎走不了那么远了。“虽然这么说有些冒昧,但还请你束手就擒,配合我们的工作。”陆湘毫不迟疑地将枪口对准了佩尔顿。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她现在的工作,就是将佩尔顿和他的同伙逮捕归桉。“这恐怕不行。”一支针管从袖口划入佩尔顿手中,针管里充盈着绿色的不明溶剂,“经过了努力之后抓住的罪犯,才更有成就感吧。”说话间,他将针头扎进自己的动脉之中。回应佩尔顿的,则是一声枪响。子弹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连带着他撞碎了玻璃,从这80多层的高楼上急坠而下。映入眼帘的是湛蓝的天空,以及刺眼的阳光。阵阵风声回荡他的耳边。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的变化,那种异样的感觉正沿着他的血管一路向上。当模湖的视线再度恢复清晰时,阳光似乎被遮蔽了。留在佩尔顿童孔之中,只剩下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