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誉的声音压的低低的,但还是听得出他的愤怒。
姜寻脸上的笑带着些许凉薄,问道:
“父亲的眼里可有过女儿?在您的心里,我只怕连姜栀都不如吧?最起码,赵姨娘和姜栀进府时,您待她们是有过真心的,否则也不会不顾母亲生产硬要让她成为笑柄。而我,则是成为了你们夫妻两人争执不休的牺牲品。”
“此次召女儿回来,怕也只是因为想用我来换取更大的利益吧?父亲可有将女儿放在心上哪怕一刻?”
姜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姜誉上演父慈女孝的场景,既然姜誉绷不住了,她也懒得和他做戏。
趁着姜誉愣神的工夫,姜寻草率福身便自行离去。
有了安远侯的打扰,姜寻为了寻得清净,只能往更远处多走了一段路。
不过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殿还在视线之内,管乐丝竹之音也隐约传出,打破了这本该寂静的夜色。
姜寻看着黑漆漆的池塘,整个人隐在假山之后,任由冷风吹面,思绪翻飞。
从姜誉书房偷出来的书信到底记载着什么?
三叔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同意自己回府的请求?
府里到底是谁想要害三叔和自己?是为了财富?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三叔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大兴的军队也不只谢家军一支,为何独独要给镇国将军提供粮草?还要匿名为之?
姜寻想着自己应该加快速度了,待到明年春天自己就要及笄了,待到那时,即便躲过了进宫为妃,姜府的这些人也会想着法的拿自己出去换个好的助力。
正胡思乱想间,两个压低的女声传入耳中,姜寻此时想要走已是不能,姜寻敛了气息将身体缩进假山更里面的角落里。
“四姐,你没听皇上说什么吗?他竟然在这个时候传召哥哥入京述职?姐,你信吗?而且这事竟然还是沈宗志提出来的,大姐姐可是他的嫡长媳,是他嫡长孙的母亲。”
谢松韵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愤怒之中还保有一丝理智,还知道要压低声音,可依旧是被姜寻听得一清二楚。
谢丹秋拉着谢松韵小声劝道:
“韵儿,这几年皇上明显就已经逐渐没了耐心,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冷静,你刚刚在殿内不该对沈将军无理。”
“我无理?他们都不在乎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为何还要遵循礼法?”
“你糊涂,大姐姐怎么办?”谢丹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谢松韵泄了气,长叹一声,小声嘀咕道:
“什么亲家,都是狗屁,如果七哥手里的兵权没了,当朝能领兵的也就是沈家了,到那时,大姐姐就是将军夫人了。”
谢丹秋显然是气极了,怒斥谢松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姐姐是何品性你不知?怎可如此猜度于她?”
谢松韵和谢丹秋都有些情绪激动,没有留意到周围的动静,不远处的六公主带着贴身婢女而来,看样子情绪并不算好。
姜寻想到上一世谢松韵的悲惨结局不禁生出一丝敬意和怜惜之情。
谢家两位小姐的话如若传了出去,会给本就艰难的镇国将军府带去更多不可预知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