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躺在一张炕上,不过,一个睡在最左边,一个睡在最右边,中间像隔了一条银河,谁也没有看谁,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躺着,内心带着些尴尬和羞涩。
江听夏侧身躺在枕头上,听见厉菖蒲说道,“你睡吧,我看着有没有老鼠爬过来。”
他还在不断咳嗽,江听夏心里有几分不忍心,“你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这么下去身体更好不了。”
厉菖蒲并不在意,“正好我明天轮休,有时间做几个抓鼠器,以后就不用熬了。”
“那太好了,你也休息吧。”
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江听夏喃喃了这么两句,疲倦劳累的身体慢慢陷入沉睡。
她本以为和一个男性同榻而眠,自己一定会警铃大作,多有防范,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厉菖蒲的铺盖叠的整整齐齐,屋外传来交谈声。
“厉团长,在家呢?”
“啊,今天休息。”
“哟,一大早洗了这一院子的衣服,你可真够勤快的。”
“顺手的事儿。”
江听夏没把屋外的动静放在心上,起床后,叠了铺盖,拉开窗帘,隔着玻璃窗果然看见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
等等,五颜六色,厉菖蒲哪有这样颜色鲜艳的衣服,他都是以部队发的军绿色衣服为主,偶尔有几件常服,颜色也是灰扑扑,不扎眼的那种。
江听夏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因为她意识到外面挂的不只有厉菖蒲的衣服,还有她的,此刻她的各式各样的裙子正在院子里迎风飘扬。
江听夏赶紧在屋里翻找,果然,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都不见了。
天哪,不只有外面穿的,还有贴身衣物,他肯定是一起拿走了,难道要给她洗,这也太尴尬了,江听夏一阵发窘。
她赶紧推开门,厉菖蒲坐在院子里搓洗大盆里的衣服。
一双古铜色皮肤的大手里正握着一件她的外套。
江听夏惊讶的问,“你怎么给我洗衣服?”
说完她也蹲到了洗衣盆边,眼疾手快的寻找着,然后手死死的按住那两件衣料很少的小衣,试图把它们沉到水里,不让厉菖蒲看见,“我自己洗。”
现在这个季节天已经开始冷了,厉菖蒲图方便,没有烧热水,用的是直接从井里打来的水,冷水冰凉刺骨,江听夏原本白皙细嫩的双手浸到水里后,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双手已经开始发红。
厉菖蒲抿了抿唇,说道,“我马上就洗完了。”
然后江听夏看见厉菖蒲当着她的面拿起她藏在水下的一件小衣,然后,揉搓起来。
看着那件单薄的小衣在他的大手里被用力揉搓,江听夏心里又羞又窘,面色发红,心想,这个人脑子里是不是就没有男女之间的那根弦。
他坦然自若的样子反倒让江听夏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而且,她能怎么办,从他手里抢小衣服吗?那不更尴尬了,江听夏干脆起身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厉菖蒲却是什么都没意识到,他一开始拿着洗的那件无袖背心看着和普通衣服没什么区别,直到他拿出了一件下半身穿的,他的动作顿了顿,这才意识到江听夏刚才别扭的神态是为什么。
顿时,原本凉到刺骨的水温变得滚烫起来。
厉菖蒲此刻被架到这两难境地,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手握着单薄的衣物,却仿佛有千斤重。
等他把衣服都洗完挂在院子里,走进屋的时候,江听夏递给他一个罐头瓶子,里面装着温水。
“拿着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