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绪摇摇头,也不计较,开始办公。
她是个公私极其分明的人,从来不受私事影响,可是今天却频频出神,甚至连开会途中都出神了一次,还是助理悄声提醒,把她拉了回来。
“关总,您今天是怎么了?不会被妖怪附体了吧?”散会后助理忍不住吐槽她,“不然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关绪没有告诉她,只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勾起一边唇角,“天机不可泄露。”
那笑容太妖孽,看得助理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瞧那满面春风的,切,八成是谈恋爱了,不然也不会荡漾成那样。
虽然不是谈恋爱,可关绪的确是在想蒋轻棠。
她在想蒋轻棠中午吃了什么,有没有睡午觉,下午精神好不好。
她的脑子里频繁地浮现蒋轻棠离别时的依依不舍,又担心蒋轻棠的病情有没有加重,被这两个念头折磨得不得安宁,偏蒋轻棠那屋子里连个电话都没有,想知道她的情况,除了亲自去,真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
于是堂堂关绪,关家的当家人,关总,这段时间重拾了年少时溜门撬锁翻墙头的绝技,频繁地悄悄出入蒋家。
没有人知道关绪的行踪,连助理都不知道,只晓得关总这段日子神出鬼没,行踪极其隐蔽。
助理隐约能猜出来一点,八成和蒋家有关。
她以为关绪对蒋家有想法,想拉拢蒋家。
关绪的确对蒋家有想法。
不过不是想拉拢蒋家,而是沉迷于蒋家那个貌美如花的大小姐。
关绪也不知道一个小姑娘怎么把自己迷成这样,好像中了蛊似的,时时把她放在心头,挂念她的病情,她的吃穿用度,她在蒋家开不开心,甚至无数次动了把蒋轻棠从蒋家偷出来的念头。
她心知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就算真想拯救蒋轻棠于水火,长期这样偷偷摸摸也是不行的,总得想点正规的办法,让她光明正大地脱离和蒋家的关系。
可关绪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一时间想不到办法,又想见蒋轻棠,每回都鬼使神差地,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熟练地翻过蒋家墙头,去看望蒋轻棠。
颇有点“情人幽会”的意思。
每次离开的时候都告诫自己是最后一次,直到下一次,手脚又再次不听使唤。
她来得悄然,又异常频繁,所以蒋轻棠每天的生活都有了盼头,早早地醒了,搬着小凳子坐在窗台边,期待关绪的出现。
关绪从不让她失望。
蒋轻棠会把自己写的字、画的画拿出来给关绪看,她的字和她的人一样娟秀,画也很有灵性,蒋轻棠最近一直在画一幅水彩,是她生日那天和关绪重逢的场景,用了十成心思,画了好多天都没有完工。
关绪兴起时,也会教蒋轻棠写字。
毛笔字。
她的字不同于蒋轻棠,下笔行云流水,收笔笔锋凛冽,看上去非常有气势。
关绪觉得这样的字体不符合蒋轻棠的气质,蒋轻棠却很喜欢,拉着她的手腕,软软地笑,说:“想学。”
蒋轻棠已经能简单利落地说一些短的词组。
她一笑关绪就没辙了,说了声好,毛笔蘸了墨,放在蒋轻棠的手心里,自己的手包着她,教她握笔。
她的右手包着蒋轻棠的,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完全将蒋轻棠抱在怀里的姿势。
“你想学哪几个字?”关绪的说话声近在咫尺。
蒋轻棠红着脸,在关绪的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悄然抬眼,用余光去打量她的侧脸。
从蒋轻棠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线条流畅精致的下颚。
很漂亮。
“想学哪几个字?”蒋轻棠久久不答,关绪又问一遍。
温润的声音就在耳边,蒋轻棠听得心肝一颤,恨不得这辈子都在关姐姐的怀里才好。
“什么……字……都可以?”蒋轻棠低着头,问得羞涩,脸也愈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