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退两步,转了转脖子,露出个阴戾至极的表情,下定决心等下捣烂他这张臭嘴。然后拿出手机,回拨,等电话接通,她平复了一下气息,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在哪儿?你要做什么,跟我商量一下好不好?”周意的语气不疾不徐,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呼呼风声和急促脚步声却出卖了他,他下楼了。
“我快好了,马上就回去,”李言喻语气笃定,看着王志明,“就这样。”
电话另一端却传来一声高喝:“李言喻!”
李言喻没出声儿,继续听着。
“我订了我们两个元旦去上海的机票,行程都规划好了……”周意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把每天要吃哪家餐厅都准确地说了出来,又低下声来,“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你也跟我商量商量好不好?”
他在憧憬未来,所有的计划里都有两个人,想要共度一生。
李言喻盯着王志明,皮笑肉不笑,但不得不承认,心里绷紧的那根弦松了。
“明年再去希腊,你不是想去科孚吗?”周意知道她在听,继续滔滔不绝,“不止科孚,还有圣托里尼,还有好多地方,你都陪我去。”
她没出声,电话那端忽然崩溃:“我求你行不行?”
他语气颤抖,“我不能再失去你。”
一时间,空气都沉寂下来。周围的动静不算小,但李言喻只能听见他说的那几个字。
如今做这一切好像都是为了有一段平静生活,但如果因为做这些,最终会永远失去平静生活的可能,好像不值得?
可她有什么办法?
李言喻垂下眼睑,盯着王志明碎在裤腿里的腿,他要是想再站起来,只能回炉重造了。
“嗯。”她还是听见自己果断应了一声,心里已经重新有了计较。
周意乘胜追击,“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很快就处理好。”
李言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关机,然后居高临下盯着王志明,唇角向下,像是嘲讽,又像是轻蔑。无论如何,眼前这一摊还是要好好料理。
李言喻一边戴手套,一边轻声命令:“张嘴。”
王志明骇然后挪,把牙关咬得紧紧的,却见眼前的恶魔一个字也没多说,戴好手套就朝他走来,棒球棍呼啸生风,带着惊人的力道,“砰”地一声砸向自己的腿骨。
“啊——”
王志明再次尖叫发抖,连忙求饶,“我张嘴,我张嘴。”
他哆哆嗦嗦在剧痛中张大嘴,一根巨大的棒球棍猛然捅进了他嘴里。喉咙里的呜咽还没发出来,那棒球棍就在口腔里疯狂捣砸。他的脑袋不受控地往后撞,喉咙干呕,口腔里鲜血直飙,无数屈辱、绝望袭上心头……
“害怕?这就是纠缠我多年的感受,滋味不错吧?”
李言喻看着棒球棍上全都是血,猛地抽回,又重重捣刺进去,带出淋漓鲜血。
王志明几乎要痛得昏死过去,匍匐在油污与血污里,一边流泪一边求饶,语不成句:“求求你、你饶了我,我以后就死得远远的,再也不碍你的眼。或者我什么都答应你。”
李言喻停住动作,盯着棒球棍,面无表情地说:“那你死了我最放心。”
她当然不信,王志明是个什么东西,她最清楚不过。
以前,王志明跟李琦发生龃龉,两人有时候吵架,有时候打架,李琦要是存了离婚的念头,他就跪地忏悔、写保证书,然后下一次继续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