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印看向黎妈,尽量平静道,“我记错了,是我做噩梦了,把他踢下来的。”
黎妈:“……”
李裕:“……”
黎妈还想说什么,温印又温和道,“没事了,黎妈,这里我照看就好。”
温印说完,如平常般朝她笑了笑,而后颔首,手中还剜着药膏,又看向李裕,一幅正要继续给李裕额头涂药膏的模样。
黎妈还是略有担心得看向李裕。
温印也跟着看向李裕。
李裕:“……”
李裕看了看温印‘友好’的眼神,心中倏然会意,然后转眸看向黎妈,也跟着温印一道笑了笑。
意思是,他听温印的。
黎妈有些看不懂他们两人究竟是怎么了,但好像近来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又有些微妙……
黎妈原本想同夫人提一嘴,殿下还病着,但转念一想,想夫人心中一惯有数,眼下院中还有太医在,早前没准是两人都太紧张了,没留神,眼下应当无事了。
黎妈朝两人福了福身,而后撩起帘栊出了屋中去。
很快,屋内就只剩了温印和李裕两人。
温印指尖上还沾着刚才从药瓶中剜出没涂完的药膏,黎妈走后,她指尖继续轻轻点上他额头处。
清凉,柔软,又带了暖意。
李裕心中轻叹。
温印没说话,李裕也没说话。
毕竟,‘做噩梦’的人是她,他睡着,又不可能从她身上翻过去,那只能她踢得他。
李裕:“……”
李裕看破不戳破。
她指尖继续轻轻揉了揉他额间的药膏,于李裕而言,当下的气氛有些微妙的暧昧在里面,尤其是,看过那些书册后。
但于温印而言,从黎妈刚才戳破她之后,她就已经不能更尴尬了,但再怎么也要把手中的药涂完在说。毕竟,他磕了头,也是她踹下去的。
但李裕躺着,她坐在床沿边,她要给李裕涂药,就要微微俯身,稍许青丝拂过他脸颊,痒痒的,他又不好闭眼睛,闭眼显得心虚,但实在又有些奇奇怪怪……
最后,他只能开口道,“你刚才踢我下去做什么?”
温印:“……”
恶人先告状,再加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早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厉害的?
温印轻声,“不是都说了,我做噩梦了?”
李裕:“……”
他信才怪了,明明是她睡的外面,什么样的噩梦需要她特意翻过他,再踢他下床榻。兴许,更大的可能性,也不是真想踢他下床榻,只是想踢他一脚,他正好翻身,力道凑巧就翻了下去。
但温印这么说了,他再问也问不出来。
终于,温印指尖的药膏也涂完,又看了看他额头,而后随手把药瓶放在一侧的床头上,轻声道,“好了,睡吧,明日太医问起,我来说。”
李裕轻嗯一声。
温印起身,李裕问道,“你,你去哪里……”
“我看会儿书。”温印眼下也确实不敢再同他一道睡了。
尽管李裕心中猜测,但药理的作用,他看着锦帐外的身影,又不知不觉间阖眸。
温印没看进去,余光瞥到李裕睡着,心中才轻轻叹了声。
背上仿佛还是李裕刚才掌心的温度。
虎口处,还略微带着一层薄茧,她都能感觉的到……
她没同人这么亲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