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规矩,一块拿进去就是,又不是不给银子。”
龟公也算见多识广,一看这少爷的气度,说话的口气,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家的,两根长杆子也不是什么惊人骇目的东西,拿进去就是。
这少年走进大门之后,身后两个仆人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连二楼上的宋姑娘都把窗户缝开大了些向下看。
“少爷您这边坐,先喝茶润润嗓子。让秦馆的几位姐姐来招呼您,我们秦馆里面扬州的、大同的,各地的姑娘都有呢!”
领着人进来的龟公一边殷勤的招呼,一边琢磨着,这半大孩子是不是不懂给小账的规矩,要不要把话说明白些呢。
那少年摆摆手,指着一个地方说道:
“今晚有些热,找个风凉点的处所坐着,恩,那边就不错,谭将、文远,给我搬套桌椅过去!”
在那龟公的目瞪口呆之中,谭将和李文远搬着桌椅放在了这秦馆的大门口,王通撩起长衫悠然坐下,笑着开口说道:
“的确有些口渴,快弄壶好茶来喝吧!!”
有这句话一说,那龟公才反应了过来,看这架势,谁都知道这是上门挑衅来了,看看那两个三四十岁左右的老仆,还有这个半大孩子脸上的稚气,这龟公立刻来了胆子,手指着怒骂说道:
“谁家的孩子,敢来这边闹事……”
话说了一半,一根长竿“呼”的一声迎面劈了下来,这龟公下意识的向后一缩,谁想那长竿却直接钻到了他两腿之间,左右一别,那龟公整个人打横。重重的摔在地上,那竿子直接又在腰间一跳,龟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朝里面滚了过去。
“李兄弟好俊的功夫!”
边上的谭将赞了一声,堵住门口,又动了手,外面的迎客和护卫们都发现不对了,可门口拥挤着不少客人,他们仓促间也挤不进来,正在拼命的疏散,谭将手持长竿转了过去,王通也没回头,坐着问道:
“谭将,你枪术如何?”
谭将笑着回答说道:
“回老爷话,小的也是军中多年出来的,这军中的技艺,首推用枪,小的还算会用!”
说话间,长杆抖动已经点了出去,秦馆大门的台阶不过是八层,三个已经冲上来的护卫被谭将的杆头点中膝盖腿弯,站也站不住,摔倒在台阶上有这么滚了下去。
这一手有准又快。立刻是震住了外面的一干人,自动的让出个圈子出来,向内的李文远长杆杆头放在地上,一只手握着尾端。
里面也有看场子的护卫,偷眼看那李文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就想要占个便宜,身子一弓,两只手要去抓那个杆头,心想你一个瘸子,没了这杆子不就等着挨打吗?
手刚抓过去,那长杆就好像是受惊的蛇一样。猛地跳了起来,正好弹在他的下巴上,没有咬断自己的舌头算是上辈子积德,这一下子直接把人就给打晕。
王通在那里扬声高喊:
“这么大个买卖,小爷我来了,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吗?”
他刚才看到李文远手臂一抖,长杆才有了那般的反应,王通心中暗笑,知道这李文远有些和谭将比试的意思了。
“大伙快上,宋姑娘要是火了,咱们都要被扒皮!”
台阶上两个人一个抽出了铁尺,一个拿出了包铁的粗棍,冲着后面招呼大喊,一看这两人就是头目的模样,这么一招呼,十几个相同打扮的人已经集合起来,这两人也不含糊,挥舞着家伙冲在前面。
谭将踏前一步,长杆子闪电般的直刺而出,正中目标,那两个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封堵,就被长杆子戳中小腹,张大了嘴连气都喘不出来,直接蜷缩成一团,他们两个一倒,后面的护院脚步立刻被拦住。
也有要逞能的,直接跳了起来就要跃过,人在半空,身体恰好是成了靶子,被谭将一竿子刺中了额头,直接翻了回去。
下面有人倒地,上面有人压过来,跟着冲的都手忙脚乱,拿铁尺那头目强忍着痛滚下了台阶,在那里扯着嗓子嘶喊道:
“其他人那,都他娘的死哪里去了!!”
外面一共四十多人,可只是冲出来十几个。其他的人那里去,这头目刚要大骂,却看一人从人群中向着他跑来,刚觉得不好,那人已经跑到了跟前,狠狠一脚有踹在他小肚子上,这下子比刚才还疼,立刻蜷缩着说不出话来了。
拥挤在外面的客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身后的多了不少大汉,三两个人围住一个秦馆的护院,正在拳打脚踢。
秦馆门口的灯火颇为明亮,客人们都好奇,想要凑近了看看,那些凶神恶煞的大汉却都冷冷的警告说道:
“顺天府办差,无关人等速速退避,不然一概以疑犯捉拿!!”
一般人听到这话也就退了,有那脾气不好的不服气的,看到对方人多势众的凶恶模样,也不敢多呆,急忙散去。
不多时,除了地上挨揍的秦馆护院之外,就都是王通的手下了,谭兵谭剑等七个人拿着长杆也是走进了秦馆大厅。
外面渐渐安静下去,里面早就鸦雀无声,看着在里面身后站成一排的大汉,各个心中战栗,坐在他们前面的那个半大孩子王通,反倒让人摸不到头脑。
正安静的时候,一名战战兢兢的小丫鬟捧着一个茶盘,上面摆着茶杯和茶壶,向着王通这边走了过来,这小丫鬟走到王通这边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茶壶和茶杯叮当作响,好不容易摆在桌子上,立刻扭头向后跑去。
王通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没有喝,就听到在对面有一个女声说道:
“这位少爷的人在外面说是顺天府的,没想到如今府衙那边居然收这么小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