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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小宦官们抬着的软轿稳当异常,抬轿的宦官小跑的时候,坐在轿上的人也感觉不到颠簸。
冯保出宫一次之后,马上就急赶着回到宫中,来到了慈圣太后李氏的宫殿那边,他在脑中把今日朝会皇帝所说的整理一遍,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太后。
听完冯保的陈述,李太后的脸冷了下来,沉声说道:
“孩子都已经离开了京师,怎么还有人盯着不放,眼中没有皇上了吗,眼中没有哀家这个太后了吗?”
听李太后说的严重,冯保连忙跪下来禀报说道:
“娘娘,奴婢这边得到的消息,是王通那边派人送了求救的奏章给陛下,经张公公那边转递。那奏章上应该没有说到底是官兵扮作贼人,还就是当地的盗伙。”
李太后脸上寒意更重,声音更冷了些道:
“京畿重地,天子居所,周围有这样的嚣张无忌的盗贼,守臣、军将是怎么做的,河间府和顺天府这两处那么多兵马差人,又是干什么的,若是官兵扮作贼人,那就是意图作乱,若是贼人肆虐。那就是地方不力,都要承办。”
话说到这里,冯保也只能磕头领了旨意,李太后语调愈发的平静,可话语内容却越来越严厉。
“张阁老那边招呼要说到,为了皇上好,为了大明好,有些不合规矩的事情哀家也就允了,王通不过是个孩子,心性也正,陪了陛下一年也没有错处,玩性大了点而已,赶出京城也就罢了,要真有什么人为了讨好你和张阁老昏了头,哀家这边也不容他。”
冯保已经不敢站起,只能是上面说一句,下面磕一个头,李太后看到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起来吧,你也是这内廷的首席,莫要在小的面前折了脸面,内外该打招呼的人都把招呼打到,办事出于公心也是对的,可也要知道这天下是朱家的,是皇上的,当家作主的是谁要弄明白。”
……
张诚拿着折子到了皇帝的书房那边,在走廊的时候,就由小宦官伺候着拿去了披肩,他低声问了门口的人一句“
“万岁爷在做什么?”
“回张公公的话,小的刚才进去送茶的时候,看到万岁爷捧着本书看着窗台正笑……”
这不就是看书走神了吗,张诚纳闷的摇摇头,在外面扬声通报,里面准许了之后,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书房中温暖的很,万历皇帝手中拿着本书,脸上带着笑意。可视线却全不在书上,见到张诚进来,才晃晃头,看来方才走神发愣了。
张诚转身关上门,万历小皇帝在他身后有些感慨的说到:
“方才读书,朕不知不觉想到了武馆时候的事情,朕、王通还有虎头三个,和其他校尉大打,当时满场飞奔,要不是虎头护着朕,恐怕朕就要被他们拳打脚踢一阵,过去不到一年,想想却好像是很久之前。”
这番话说完,张诚对王通在万历心中的份量,又有了个新的估计,上前低声说道:
“万岁爷,刚才王通那边又送来消息了,和上面那封信前后差了一个半时辰,上面说是第二拨来袭的人马看行迹是附近的官兵,其中一人被叫做‘张大人’的……”
“哗啦”一声,上好官窑的茶碗已经被万历皇帝摔了个粉碎,小皇帝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脸孔在这瞬间已经变得很狰狞可怕,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查!!给朕仔细的查办!!”
张诚挥手让那些冲进来的宦官和侍卫退出去,低声禀报说道:
“王通领着人把这近五百人都给打下去了,车队里面的人倒是没什么事情。”
小皇帝神色稍微缓和了些,靠在椅背上阴沉着脸说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居然能动用官兵来劫杀朕的心腹之人,真不知道这还是不是我大明的江山,张伴伴,东厂、锦衣卫,顺天府、河间府的各个衙门,全都派出去查,有了消息立刻报过来,寡人要严办,掉些脑袋下面才知道厉害。”
张诚连忙躬身领旨,说道:
“奴婢这就去传旨,遵照万岁爷的旨意,龙骧左卫排了五百骑兵已经赶过去了,营官邓普也是得力的人。”
看到万历点头,张诚转身刚要出门,就听到小皇帝低声说道:
“东厂那边的消息在冯大伴那边,锦衣卫的消息在张先生那边,用你自己的关系查,就用那个治安司!!”
一百九十九
王通在官道上大摇大摆的扎营。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求援的信件送进了香河县,锦衣卫千户的身份可是远远的高于县令。
香河县令接到信件之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立刻是发动了全县仅有的三百名兵卒还有两倍的民壮过去救助,光是粮食菜蔬就有六大车,酒肉更不必说,县里的县令和县丞全都跟着过去,把王通一行人当成祖宗一般供起来。
看到这么多人马过来之后,王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么殷勤小心的救助,说明这香河县应该在里面没什么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