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实的话,说得阎立身躯一震。
他是名士,是隐士,自然不是因为赵实说我们臣子就震惊的。
他震惊的是,写这篇文章的人看起来年纪似乎才二十岁不到,他是为什么会写出这样富有深意的文字出来的?
虽然是对手,但是阎立对这篇文章也非常喜欢,如果不是对手的话,阎立只怕会收对方为徒了!
很显然,章良图也败了下来,他对萧莫抱拳说道:“先生之文,胜在下十倍矣!”
萧莫对章良图点点头,然后他微笑着来到了今天滕王阁里面的终极‘博士’阎立的前面,对阎立行了行礼。
见到萧莫的动作,众人又是震惊了起来。
怎么?难道他真的要挑战阎老?
是狂妄,还是他真有那个实力?
他难道以为自己骈文也比得上阎老么?说实话,就是萧莫亲自来了,也不一定能在骈文上从阎老这里讨到什么便宜吧?
于是人们都议论了起来,连女眷的房间里面,也充斥着疑惑的议论之声。
她们都在议论这个凭空而出,连败李勋和章良图的才子到底是谁,还有……他的身份是什么,更有一些小姐都已经派人去打听萧莫的家世,是否有婚配了。
谢芸静见着了,便嘟着嘴道:“这些人,又看上我们家相公了!”
玉娘笑了笑,对谢芸静摇了摇头,然后徐芷兰道:“好啊,原来在黄鹤楼和岳阳楼的时候,官人明明有了诗和文章,还是这等精妙的大作,却不告诉我们!”
“那现在……子衡是要挑战那个阎立吗?”杨延琪皱了皱眉头,因为她也觉得那个阎立应该蛮厉害的样子,所以有点为萧莫担心。
玉奴儿听了说道:“应该……可能……是吧!我也不懂,他们说的都是什么?”
柳碧君嘟着嘴道:“小嫂子,那个老头还在写诗骂哥哥呢!”
“什么?”玉奴儿听了,本来对诗词没有什么兴趣的她也跟着咬牙切齿地关注着大堂里面的情况。
萧莫对阎立说道:“先生高论,其中一句‘功名豪杰复谁论,空谈高远心悠悠’可谓是点金之句,不才在下也会写一点骈文,请先生赐教!”
“请……”阎立的嗓子有些发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
萧莫转过身,然后第三次提起笔,在纸上写道: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开头四句写完,阎立看了,暗道:我道是什么大敌,也不过是老生常谈而已!
于是阎立觉得自己的压力小了一些,而赵实与余潜之两人依旧是微笑地看着众人,时而看一眼正在书写的萧莫以及纸上的文字。
这时候赵实和余潜之看到了下面的一段: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写到这里,萧莫想了想,继续写道:昌王赵老之雅望,棨戟遥临;知州余公之懿范,主修高阁。
这里萧莫把原文改了一下,为了应情应景。
写到这里,文章里面对江南胜地多有夸赞,这让那些南方的才子也觉得有些受用。
萧莫后面写道:予曾临江,远道而来。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层台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冈峦之体势。
这里写的是一段秋天的景色,所以萧莫前面加上一句我曾经来过长江,那是九月的时候,秋天的季节……
然后写景的高潮来了: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遥吟俯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
写到这里,萧莫停下了手中的笔,然后看了看众人。
众人没有注意,他们已经被这精彩的文字给吸引了,特别的读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时候,人们都惊叹了起来。
“好……好句啊!”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
“这人好高的文采!”
赵实也叹道:“真乃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