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泷的声音召回了苏谧的思绪,听了这一番话,苏谧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角,恐怕让齐泷这样决定的不是因为什么歉疚亏欠吧。
倪源如今率领着大齐泰半的兵马,权倾天下,齐泷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必定不放心。宫中虽然有了倪贵妃在,但是女儿终究不如儿子重要,而且倪廷宣又是倪源唯一的儿子,只有牢牢地掌握在宫廷里,这样才能够让齐泷放心,门面上当然是不能这样说的,否则这样的行为岂不寒了虑子的心,必须选择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能够将人召进宫里来。
“皇上说的有道理。”苏谧勉强笑道:“正该这样才对。”
齐泷点头说道:“朕现在正在头疼慕轻涵呢,朕看他当大内侍卫统领以来,倒也一直是尽忠职守,没有失职之处,如果贸然降职也不合理。”
“这有何难?”苏谧笑道:“皇上刚刚不是说了要向北方 边关增兵援助吗?慕轻涵也算是将门出身,不如就让他领了这项差使,改封他为副将,也算是让他多历练历练,以后也好提拔,镇守边关,也算立苏杀敌,只怕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自然是皆大欢喜。”
“好主意,”齐泷笑道:“就这么办吧。”
铺开圣旨用的金色绸缎,齐泷提笔沉吟了片刻,就将几道圣旨写完了。
苏谧淡然一笑,慕轻涵原本就志在征战沙场,破敌立功,此番也算是如了他的心愿了。
亲征
十一月,终于传来了诚亲王病逝的消息,天下震动。
大齐的细作不断地陈京之中散布诚亲王有帝王之相的传言,并言之凿凿地说陈潜出征时候,天现异诏,火日当空,是南陈出现明主的预兆,此番的连接大胜,正是应和了这一预言,引得南陈朝中谣言纷纷,人心浮动。
朝中主和一派连接上奏,终于鼓动陈帝再一次发了诏书,责令诚亲王居功自傲,任用私人等诸多罪名,令他回京叙职听令,将阵前的军事尽皆交会陈帝派去了亲信接任。
据说听完了诏书,钦差还没有来得及催促陈潜启程上路,陈潜就急怒攻心,当场吐血昏迷了。
失去了主心骨,陈军营中立时大乱。
倪源接到秘报之后趁机挥兵南下,大败陈军于锦城,灭敌五万余人,取得了开战以来的第一次大捷,也成功地封住了大齐朝中纷纷扰扰的议论弹劾之声。
诚亲王勉强清醒之后,听到的却是这样摧心拆骨的消息,一时之间哪里还能够恢复地过来,被亲信护着,连接败退回建邺城,倪源步步紧逼,一路上兵马劳顿,不堪折磨,可怜一代天骄名将在退回建邺不到三天就病逝了。他这一撒手西归,将满地的乱摊子都丢了下来。
倪源率军连续攻陷十余座城池,在短短不足月余的时间之内,就将原本失陷的地方尽数收了回来,随即兵临建邺城下,日夜猛攻,旦夕且下。
“倪源果然赢到最后了。”齐泷将手中的捷报搁下,淡淡地说道。脸上的神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距离倪源的第一道捷报送来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面,连续的捷报频传,齐泷狂喜地心情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了。现在主宰他的心情的不再是喜悦,而是不安,尤其是想到前些日子他下了旨意宣召伤势痊愈的倪廷宣入宫授宫,可是却被拒绝了。
因为前不久,倪廷宣的母亲病逝了。倪廷宣的生母出身卑微,一个不久族谱地侍妾而已所以去世之事也并未张扬,此番齐泷派人宣召不久,苏谧才知道了这个消息。
据说是在侍卫比武之后不久,倪源还没有动身出征的时候。
大齐以孝道治天下,去世地虽然是一个无名分的侍妾,可是却是倪廷宣的生母。有了这样地理由,就算是齐泷也不能将倪廷宣召入宫廷了,就连赐婚的旨意也不得不拖延了下来。
那个人心里头应该很难过吧,隐约地苏谧还记得在那个悬崖的底部,倪廷宣曾经用那样温暖而欣慰的声音向她讲述过他地母亲,她可以听得出来,他有多么的敬爱自己的母亲,可是现在。。。
他与慕轻涵原本是至交好友。如今也变成这样,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他都如此的失败,他现在心里头应该有多么难过,苏谧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地狠毒。
摇了摇头,将这样幼稚的想法甩出脑海,谁让他姓什么不好,偏偏姓倪呢,他是活该的。苏谧竭力安慰自己。
回了宫廷,觅青上前帮助她卸下钗环。
“今天宫里头有什么事情吗?”苏谧随口问道。
觅青迟疑了片刻说道:“今儿个刘嫔娘娘身边的侍女过来了,说想请娘娘过去一叙。”
“嗯?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苏谧问道。
“听说是。。。。”觅青迟疑了一下说道:“听说是刘嫔娘娘杨要搬出西福宫去,要和娘娘您商量一下,请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