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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跑院号室（第2页）

邓衡岳是上一世纪五十年代后期出生在华西省陇东的一个山区里，父亲当时是人民公社的一般干部，由于当地自然条件相当匮乏，国家的行政建制还不是很完善，根据上级指示他的父亲经常调动工作，从一个公社调到另一个公社，邓衡岳和母亲、大哥、三弟也就一直跟随着父亲来回迁徙。在当时中国农村条件特别差，公社机关办公都是在几孔小窑洞里办公，对干部家属子女的居住是根本不管的。每到一处父亲便在公社附近找一孔破窑洞暂时居住下来。由于三弟和他相差一岁半，邓衡岳只吃了不到一岁的母乳，小时候身体比较瘦小，而三弟生下来后吃奶时间较长，身体发育比较快，到了四五岁的时候弟兄两个个头差不多一般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兄弟俩是一对双胞胎。

六十年代初期，在我国生活最为困难时期，成立了原卯公社，爸爸作为第一批初创人员从合道来到了各方面的条件都非常差的边远山区，元县原卯人民公社。

在曳郭嘴一个破窑洞里居住，记忆中，当时这个破窑洞连门间子都没有，父亲便活了些泥巴搓成泥棒慢慢的堆积上去，算是将我们的家安顿在了这里。

没有煤油灯，父亲找到了一个玻璃小药瓶，又将自己用过的废旧电池脱去石墨，用剪刀剪下一块铝皮卷成一个小筒，拿来一撮旧棉花搓成一个灯捻子，穿入小小的铝皮筒内，小药瓶里灌上煤油，在玻璃瓶盖上用锥子钻上一个眼，将灯芯子插入瓶内，一个小小的煤油灯就做成了。

小小的煤油灯的灯捻子在吸吮到足够多的煤油之后，用火柴点燃，豆大的火苗噗嗤嗤的往上窜，一到两米之内还是有一点光明可言的。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煤油灯他们家可使用过好几年。

这天晚上邓衡岳和三弟围着煤油灯，正在观看着灯捻子上烧出的一朵朵红色的小梅花来，妈妈说看见灯花会带来好运的，每当灯花一开，他和三弟就会围着争相观看，但是灯花也会组止光亮的正常发挥，灯花多了就要剥去。所以能看到灯花的时间并不多。

正值盛夏，当时邓衡岳也就四岁多，记得有一天下午，一阵雷阵雨下过之后，太阳出来了。他和三弟都还穿着开裆裤，偷偷的跑出去玩耍，村里一些小孩看见了兄弟俩，当时彼此之间还都是很不熟悉，但他们都知道这是新搬来的小伙伴，相互之间互对一下眼神，说出自己的名字就算认识了。

乡村里的孩子也没什么可玩的，跑到地里抓“雷虱”，这个雷虱至今邓衡岳也叫不上它的学名，就是在农村每当下过雷阵雨之后便会从天而降，从天空中飞下来足有大拇指大小的一种深褐色昆虫，落到地面后会被大公鸡老母鸡们争相抢食，孩子们抓回去之后也是喂鸡。邓衡岳和三弟一起加入了抓雷虱的队伍，由于他家刚搬到这里也没养鸡，和这些小朋友们一起把抓到的雷虱分给了其他小伙伴。

一会儿几个小孩又跑到村子旁边的一条小溪抓青蛙，把抓住的青蛙用冰草根拴住一条腿，不大一会儿边抓住了一二十只，栓在一起只听“呱、呱、呱、呱”得蛙鸣声此起彼伏，也不知道该怎么玩，感觉到没啥意思，又扔回到了小河沟里。

没啥可玩的了，小溪沟里有的是泥土，一位小朋友又提出来打泥炮。将泥土像揉面团一样把泥土揉成一团，然后用胳膊肘子从中间捣一个深窝窝，两手轻轻端起来举过头顶，猛的往下一摔，空气钻入泥窝窝里，在空气压力的作用下，泥窝窝底部泥层较薄，被空气冲破飞向空中，会发出“嘭”的一声，犹如炮响，这泥土活的既不能软，也不能硬，软了端不起，硬了打不响。对于四五岁的小孩来讲还是一项技术活唻。

玩疯了才想起回家，弟兄两个初来乍到，偷偷跑出去几个小时，灰头土脸的跑回了家，满脸溅满了泥巴，衣服上全是泥巴和水啧，这下可把妈妈气坏了，二话没说，抓住他俩就打，在他两个的小屁股蛋上边拧边问:“你们两个以后还敢不敢乱跑了”

“不敢了”，邓衡岳用一种稚嫩的童音承诺着。

“妈妈，你不要再打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

过了一个多月，父亲又借住了一家社员年久失修，长期无人居住的一间小土房，在这间小土房的里边靠墙还套挖着一个小土窑。

连阴雨下了好几天，半夜里，只听到爸爸妈妈大声喊道：“快起来，快起来!”

朦朦胧胧的邓衡岳和三弟在睡梦中被叫醒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睁眼一看，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妈妈说道：“快，快起来，房顶上漏水了，”只见爸爸和妈妈还有大哥手里都端着脸盆之类的盛水器皿站在地下盛接着从屋顶流下来的黑呼呼的泥水，侧耳听到外面的雨是越下越大，稀里哗啦的，满屋子的房顶到处都开始滴滴答答的漏水了，我和三弟都很小，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三个人接水忙不过来了，父亲一看形势不妙，一下子把炕上的被褥全部揭了下来，塞到了小窑洞里，满房顶开始淌水了。

开始有了“格叭叭”的响声。

“不好，房要塌了，赶紧躲进小碎窑!”爸爸喊了一声，立刻把他们连推带搡的一快推到了小窑洞里，刚躲进去，只听“咔嚓”“扑通”一声，房顶掉了下来，污泥，浊水“呲溜溜”的在流淌着，脚地下变成了破瓦泥草杂木堆集场，一家人蜷缩在一个小破窑里等待着天亮。

开始搬家了，那个时候他们家里的行囊很简单，两只小毛驴就驮起了全部家当，大哥在前面牵着小毛驴，邓衡岳和三弟跟在身后，搬到了王家山生产队的卷槽。

一个庄子共有四只窑洞，主人是一个小脚老太太，一个儿子已经二十出头，还没有结婚，过去的农村人一辈子不唰牙，嘴一张露出满嘴大黑牙，他还是个大舌头，说话时有点吐字不清。母子俩各住一只窑洞，一只窑洞当磨房，邓衡岳们一家住在了最边上的一个土窑洞里。

生产队长人很好，因为在们庄子周围全部都是沟沟洼洼，没有一块可做庄稼地之用，就在相对比较近的半里地之外，给他们划分了一块足有三四亩瘠薄坡地让种点洋芋之类补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