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云忽然往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掐着腰走开几步又转回来,摇头懊恼:“我说呢,这小子为什么忽然跟我发脾气。”
今早出门时,贺丞给他打电话,简单聊了几句,然后说会在二十九号之前赶回来。
当时他正在开车,闻言漫不经心道:“不着急,你是在工作又不是旅游,什么时候回来都一样。”
他自以为这番话说的很是体贴如意,没想到贺丞听了后,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掐了他电话。后来给他打过去,贺丞就不接了。
十月二十九号是贺丞的生日,他一直记着,只是这些天省厅领导班子换届,一场场的誓师,一场场的动援,一场场的开会,事到临头竟然把日子都过糊涂了。
楚行云一边说着完了,一边没完没了的转来转去,全然忘了傅亦来找他的初衷。于是傅亦不得不挑了个他不说话的间隙,一鼓作气道:“音乐节的门票太难定了,我抢了半天没抢到,你帮我要两张。”
“没问题,几张?”
傅亦想了想:“三张。”
楚行云火急火燎的拿出手机联系肖树,电话一通先把正事办了,然后捂着手机边往门口走边低声说:“贺丞跟你在一块?不不不,我不找他,我找你。”
他用肩膀夹着手机,腾出一只手从衣架上拿下警帽,一只手去开门。
还没触及门把,就见门忽然被推开了,他顺势从门缝里钻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傅亦说:“傅哥,一会儿贺丞的助理把门票给你送过来。”
傅亦还没来得及谢他,他就风风火火的下楼了。
乔师师和杨开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大袋小袋的珊瑚,彩石,水草和鱼食。
“他这是去赶陈政,哦不,陈厅长新官上任的饭局?”
说着,乔师师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有点太早了吧。”
傅亦走过去帮他们把东西提进来,把话题别开了:“怎么去这么久?差点记你们旷工知道吗?”
乔师师咋咋呼呼道:“哎呀,路上太堵了,诺亚广场周边路段都封了,扯电线呢。三羊快来,我们把这些东西放进去。”
杨开泰把外套脱掉,撸起毛衣袖子,摆了一张凳子在鱼缸前,站了上去把乔师师递给他的珊瑚一株株的放进鱼缸底部。
傅亦靠在办公桌上看着他们忙活,天寒了,想必鱼缸里的水温也不高,杨开泰的手臂在水中进进出出,浸泡了许久,红彤彤,看着都冷。
他皱了皱眉,貌似想说点什么,末了什么都没说,只在出门时道:“快点弄好回去工作。”
房门被关上,杨开泰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回过头接着调整鱼缸里珊瑚的位置。
乔师师也往门口瞄了一眼,拍掉手上的灰尘,抱着胳膊往浴缸上一靠,神神秘秘的对杨开泰说:“诶,我怎么觉得,傅队的情绪恢复过来了?”
杨开泰伸长胳膊专心的拨弄着石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乔师师撩了一把发尾,洋洋自得道:“女人的雷达是世界第九大未解之谜,更可况是我的直觉,一级准。当初傅队没离婚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和——”
话没说完,乔师师猛地瞧见杨开泰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瞪着她,于是连忙噤声,还往自己嘴巴上小小扇了一巴掌:“哎哎哎,我这张嘴。”
杨开泰又回头看了看门口,虎着脸说:“你也知道他心里那劲儿好不容易才过去,还拎出来说。”
乔师师看他两眼,猛地把手伸进鱼缸,往他脸上拨了几滴水,佯怒道:“臭小子,怎么跟你姐说话呢!”
杨开泰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水滴,低声嘟囔:“总之不要在提舒晴姐了,傅队肯定不爱听,人前人后都不行。”
“不说了不说了,本来也没打算说,一时秃噜嘴了。”
他们磨磨蹭蹭的把鱼缸摆弄好,又欣赏了一会儿劳动成果,随后心满意足的出了楚行云的办公室。
刚走到楼梯口,就见赵峰小跑往上窜:“傅队在办公室?”
他问杨开泰。
杨开泰点头,眼睛盯着他手里几张色彩鲜艳的彩印纸:“你拿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贺丞的助理送来的,给傅队。”
杨开泰伸出手:“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