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进了大厅,一眼看去,就见得一些旅客,有七八个人,正在喝酒,喝得高兴,都有点醺醺,见一行人上来,都没有在意。
大徐初定,半路旅社稀少,唯驿站一路就有,并且有驿卒保护,倒也安全。
驿卒领着几人登记,接着房间,安排了,这驿卒笑着:“几位大人,下面大厅就可用餐,自去即可,有事可以唤得小人。”
廖阁听这人的话,不由点,这会做人,不过他是芝麻大的官,自不想赏钱,而裴子云立刻笑着:“你把我骡喂好些,还有,上些好点的菜。”
说着取出一块银丢了过去,驿卒接过一看,是一块纹银,底白细深,有三两重,顿时满脸笑,打躬:“是,大人!”
话说公差,当官,是有免费餐,可定额不多,而且麻烦,丢过去几两银子,立刻就又顺当又热情了。
几人下楼,坐驿站大厅左侧一桌,是一个大汉和一个小姑娘,裴子云扫过,这两人就着免费茶吃着馒头。
只见这小姑娘明眸皓齿,但有些营养不良,很瘦弱,裴子云见着,觉得她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
目光扫过,驿站大厅一角,看见又一个女子,这女子,上身穿着绛暗色套,下系石青裙,顾盼间明**人。
裴子云和廖阁坐下,女子起身过来,问礼:“原来是解元公,解元公好。”
驿站大厅几人都将眼神扫了过来,廖阁摸着胡子一脸笑意:“解元公真是翩翩少年君子,在驿站就能遇见倾慕之人,真让人羡慕啊。”
“大人说笑了,小女子罗孤秋,解元公作的将进酒和水调歌头,闻名州郡让人倾慕,解元公,借一步说话。”
路上有陌生女子前来,裴子云自觉得不对,又叫破身份,一时有些惊疑,不过这是驿站,自己又有道法武功在身,自是不怕,一迟疑,廖阁就笑着:“解元公,美人相邀,何不去呢?”
裴子笑了笑,跟这罗孤秋过去,罗孤秋上茶,裴子云看着说:“你是谁,这荒山野外,驿站之中,你孤身一人,我可不信你倾慕于我,更似是妖魔鬼怪。”
此女不恼,反笑着小声:“多谢解元公谬赞,我的确是妖女,不知解元公可想试一试。”
裴子云见得这模样,冷声:“寻我来有何事?”
这妖女吃吃笑着说:“解元公不禁逗,我来寻解元公,自是有大事要说,解元公可知现在就有暗中布悬赏,要拿解元公的人头。”
裴子云冷笑:“装神弄鬼,我可是举人,谁敢。”
言语带着杀气,罗孤秋怔了一下,接着拿起了桌上杯子放在手上把玩,也是冷笑,看着裴子云:“举人算什么,东塘县令陈云志得罪了人,最后病死于返乡途中,州府举人宋涵上书朝廷,结果上京途中路遇贼匪,全家十二口尽数被杀,别说是举人,就是官员,路途病死,或遭遇贼人也不稀罕。”
裴子云一听心就一沉,此女所说之事,自己没有听闻,此时不知道真有其事,还有威胁,就冷冷说:“你这是威胁我?要知还有着神灵在上。”
罗孤秋笑着:“城隍土地,不可能时时巡查,更重要的是阴阳两隔,民间神婆还可通灵,越上就越难沟通,要不,有前朝太祖在,英明神武,指点后世皇帝,谁能改换天命呢?”
这话说的深,让裴子云一惊,又听着她说:“就算能沟通的小事,只要远离州府县府,荒郊野外,用着凡人手段,神灵不查,前面所说陈云志就是明证,不过解元公要是愿意助我杀得一人,我可暗中帮你除去暗杀你的人。”
裴子云看着此人,淡淡的说着:“驱虎吞狼,等两败俱伤再收渔翁之利,真是好算计,既有人要来杀我,自是我杀之,你真有诚心,先去杀了那些想要袭杀我的人,我们再来谈。”
“你!”罗孤秋狠狠盯着裴子云,转身而去,裴子云笑了两声,回到自己座位,廖阁就来问:“解远公,这也能遇见仰慕之人,不知谈了什么?”
附近一桌的两个厢兵也面带暧昧笑容。
裴子云见着三人表情,没有多说,笑着:“无事,她只是来求文,我不肯,她就气冲冲走了。”
听着裴子云的话,廖阁点:“是,解元公名动州郡,一字千金,怎能轻易赐文,不给很对。”
有着银子,又有着身份,上的酒菜很足,四人都酒足饭饱,上楼休息。
入夜,天空乌云密布,裴子云正在房间,点两根蜡烛看书,正看入神,突有着风吹开了窗户,吹得蜡烛飘摇。
裴子云一皱眉,正要关窗,感觉房间内充斥阴冷,空气沉闷,突就见一双指甲尖利的惨白双手猛自地下伸出,让人惊悚,裴子云一惊:“道法?妖魔鬼怪?”
裴子云冷笑,伸出手拔剑,正要上去砍杀,又觉背后有金戈碰撞的声音,一声诡异尖叫声在房间响起。
裴子云气血沸腾,向前扑去,左侧背部就有些疼痛,居是有两只,伸出手一指,一团光出现。
这光淡白,所照处两个鬼怪倒退了两步,裴子云这才看清,两个中有一个怪物,正持大锤,还有个是女人样。
裴子云持剑就是向着这怪物刺去,锤子和剑撞在了一起出“砰”一声响,剑上闪出了火花,锤子砍出了口子。
这怪物瓮声瓮气的说:“不对,是法器。”
裴子云一凛,什么?这怪物居还可以说话,反应过来,真能凝聚成形,还能有自我意识,怎会无故袭击,应是草头神。
所谓草头神就是没有经过敕封的神,实际指的是民间私下供养的怪物,这一想,裴子云就微微眯眼,背后有着阴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