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四爷之前不是还说,盐引关系着漕帮的事。而漕帮又太过混乱,反正他现在也不缺银钱花,最近几年都没有把生意做到盐引上的打算。
甚至之前他提起时,还刻意把话题给揭了过去,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提起?
而且,那一位。。。
虽然楚衡的话语里并没有明说,但是沈淮之到底是一直陪着他天南海北各处走惯的人了。甚至很多事情都是楚衡交代给他去办的,所以很多生意上的事情,沈淮之也是清楚的。
至少现在,楚衡一开口,他就知道这个话语中的“他”指得是谁。
不过,之前不是还要刻意回避吗?怎么现在又突然提起来了?
沈淮之不由得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楚衡,虽然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就像是一种莫名的感觉,他总觉得,突然将话题引到这件事上来的楚衡有些奇怪。
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偏偏这个时候,楚衡像是发现了他的目光,视线下意识地偏了过来。虽然看上去依旧淡淡的,但是沈淮之却在那样的目光下下意识地有点心虚,几乎是立刻就把目光缩了回来。
随即又想起楚衡方才问的话,顿时心下懊恼,忙不迭地开口道:“是,苏记铺子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听说现在正四处找路子,想在漕帮那边找能搭话的人呢。”
顿了顿,沈淮之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漕帮那边的刘大早就透出风来,金华那批货的生意,他们想跟我们做,但爷之前说了,不准备沾漕帮那边的事,所以春山已经躲了那个刘大好久了,前些日子还传信来呢,说是您再不给句话,他都快没处躲了。”
大抵是随之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沈淮之脸上的表情终于比刚才松快了不少。
楚衡闻言神色也是一松,也跟着淡淡勾唇轻笑,话语随之也轻快了起来。
他道:“你听他在那边瞎扯,人家狡兔还有三窟呢,他是什么?成了精的狐狸,会没处去?”
沈淮之笑,并没有接话。
楚衡思索了半晌,再开口时语气却认真了不少:“不过,他一直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办法。你去找人给他递个话,让他去跟东城的沈记米庄找漕帮的那位刘大,就说,我要跟他见个面。”
说着楚衡抬脚欲走,他正思量着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依旧站在原地的沈淮之,那脸上一时没来得及掩饰的震惊之色。
四爷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
而且,四爷明明早就知道,原本他避开漕帮的人,并不想接这一单的生意不就是因为提早得了消息,并不想和那一位的势力有所交集,才做出这样的安排么?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四爷这是把之前做好的打算全都推翻了,就因为听到了一句,宫里的那位送了一张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请帖给了四房的那位表小姐?
这个念头让沈淮之猛地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他在想什么,四爷才不是那种为了小事而突然改变自己想法的人呢。他也是真能想,怕不是站的久了,又吹了风,连脑子都开始不清醒了罢?
“淮之,还有什么问题吗?”
已经跨过门槛往前走,眼看着就要转过弯去的楚衡脚步一顿,他回头看向依旧没有动作的沈淮之,语气淡淡地开口。
沈淮之顿时一个激灵,再不敢东想西想,几步走近,又匆匆跟楚衡打了个招呼,就脚下生风地办事去了。
楚衡却反倒站在原地,一直静静地看着沈淮之的背影消失了都良久没动。
已经走远了的沈淮之不知道的是,这会儿楚衡的思绪又转移到他不久之前提起的那张送给沈慕芸的请帖上去。虽然现在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之所以突然关注这一件事情。
一是因为突然听到沈淮之提起的缘故,但他的关注点,也并非全在这一方请帖和赏菊宴的事情上。突然跟沈淮之说插手盐引的事,也并非是一时兴起。
而是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或者说是正在发生,却因为隐在了暗处,让他抓不出个头绪来。所谓的赏菊宴真的只是玉妃一个人的意思吗?宫里那位准备沾手盐引的事情,他应该是准备偷偷做的,而且,显然并不是很顺利。
方才沈淮知也说了,那位要见漕帮的人,偏偏漕帮的人一早就放出了话来,他们要跟他做生意。漕帮在江湖上的规矩他也是知道的,既然已经放了话,那就说明除非见了他,和他做成了生意,不然这单盐引的生意,他们也是不会给其他任何人的。
原本他拒绝,也是不想自己太过招摇引起那一位的注意,从而牵扯出更多的麻烦来。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那一位却又将请帖递到了那个小丫头的身上。
或者说,递给那小丫头只是一个表象,是宫里的那位,透过这个举动,向沈家,或者根本就是向他传递什么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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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告诫他?或者说,告诫沈家?
可是这些事情和四房的那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楚衡的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沈慕芸那张清丽的小脸来。明明年纪还那么小,看着软软糯糯的一团,却偏偏在遭遇到事情的时候,用的是那么狠厉果决的手段取人的性命。
可是再怎么样,那都是闺阁女子间小事情的争端。